宜妃收起了以往的娇俏,正经向皇帝叩头行礼:“奴才给皇上请安。”
玄烨尚在批奏折,略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吧。”
宜妃依言坐下,玄烨这便开门见山道:“朕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翊坤宫里倒是热闹。”
宜妃微微欠身:“皇上恕罪,奴才也是为了不耽误您的行程才没有及时上报姐姐病逝的消息。”
玄烨似乎像听笑话一般反问:“这会儿你倒是叫得出这声‘姐姐’了?”
宜妃不敢反驳只能沉默,玄烨搁下了手里的笔:“此事事关朝政朕就不和你多说了,只是朕当真是没想到你会纵容郭贵人此事生让郭贵人因天花而死。”
听到这话的宜妃是没办法再坐得住老老实实跪下,就听到玄烨凉凉地一句:“朕都不知道是不是还能继续让你抚养四公主。”
宜妃俯身几乎是要贴着地面了:“皇上恕罪!奴才真的知错了!奴才不该拿公主的性命开玩笑,奴才对公主的心是真的啊!”
玄烨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也不说话,殿里只有自鸣钟的滴答滴答声,这对宜妃来说当真是煎熬,她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皇帝的眼睛也没指望真的能瞒过去,结果没想到一切都出了她的预期,郭贵人和她串通的人居然都能这么狠,若是四公主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这辈子只怕也是到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宜妃的腿早就麻得没了知觉,只听皇帝道:“罢了,念及你这几年对四公主的养育之恩,这次就饶过你一回,回去之后抄经书三月,就当是惩罚。若是再有下一回……”
“奴才谢皇上,绝不会有下一次!”
宜妃磕了个头,皇帝便让李总管叫了若兰进殿扶着宜妃起来,才道:“去东暖阁歇着吧。”
宜妃又谢过才一瘸一拐地往东暖阁走,她明白皇帝不想把这件事泄露出去。所幸她跪的不久不至于伤得太重,躺一会儿就能好。
这事儿在后宫里就算揭过去了,郭贵人的死也没有公开,知道她进宫的人早就不在乎她了,更不用说不认识的,翊坤宫的日常开销一律也是从宜妃那儿汇总出的,少了个人也不会有人多问一句。
在那之后宜妃稍稍关注了一下去乾清宫拌驾的人,妃位以上的都轮了一遍,这倒是真看不出究竟是谁有问题,前朝的事情她也管不着,又过了三天就真的到此为止了。
七月里施琅在经过李光地等大臣的力荐下正式复任福建水师提督,加太子少保衔。
当年被鳌拜等人的势力所压制的施琅终于又得到了重用,皇帝下令给他一年的时间准备,希望明年的这个时候能看到台湾被纳入大清版图。
虽然朝堂之上对施琅不服气的依旧不少,但他们也只能背后耍嘴皮子,要说海上作战还真没人能比他更有经验。
施琅从乾清宫出来后又被纳兰明珠拦下在南书房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出来,没想到又遇上了梁九功,施琅点了下头客气道:“梁公公,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梁九功弯了下腰带施琅往外走了几步才道:“皇上让奴才跟施大人说一声,劳烦大人这个月十五辰时去尚书房给阿哥公主们讲课。”
施琅愣了愣:“还请公公指点,微臣还从未给人讲过课,不知该讲些什么才好。”
梁九功笑道:“自然是施大人擅长什么就讲什么,若是能得到阿哥公主们的一致好评日后还有的是机会呢。”
施琅点头称是,梁九功传完话就走了,施琅满怀心事地离宫,心里盘算着:给阿哥公主们讲课?这倒是新鲜,还从未听说过男孩女孩一起上课的,但若是女孩儿们也有接受教育的机会,这也不失为一种时代的进步啊。
于是施琅决定挑灯夜读好好准备一番。
胤礽回来之后一直忙着将落下的课业补上,几乎把自己关在了毓庆宫,他这些日子的压力尤其大,虽然出巡盛京这段日子一直跟着父亲,但耳边时不时听一些官员在拿他与父亲作比较。
汗阿玛八岁登基,自己如今也到了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