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绍棠:“这边任务完成,我们去兄弟部队逛逛。”
那里有线上的钉子,必须得拔除掉。
首长之间已经打过招呼,他俩就带人以交流切磋的名义过去。
聊完工作,两人就地休息,吃干粮。
陈燕明:“我收到消息,汇款单已经寄到,包裹还在路上。我觉得吧,弟妹肯定得给我写信致谢。”
陆绍棠静静地靠在大树干上,望向远处的视线收回来,她才不会呢,爹娘倒是会写。
陆绍棠对自己的媳妇儿都没多少印象了。
当年他有机会直接留在首都军区的,提干很快,可他拒绝了。
他不喜欢当政工干部,不喜欢搞思想工作,更不喜欢和人家耍心机手段,他喜欢在前线那种刺激的感觉。
他娘说给他找了个媳妇儿,她和爹都很满意,他问娘你跟人家说我在部队常年不回家了吗?娘说人家闺女不介意。
他就同意回家结婚了。
结婚那天他才从千里之外赶回来。
原本他以为会看到一个开朗乐观、壮实坚强的女人,毕竟能接受丈夫常年不在家的女人肯定自己乐观坚强,但凡不乐观不坚强她也不能同意不是?
结果他看到自己小媳妇儿的时候,第一眼压根没看到她长什么样儿,只看到她乌黑的脑袋,就差跟火烈鸟一样把脑袋插进自己胸口里了。
之后就是迎亲、敬酒,他就记得自己被灌了得有一坛子多。
洞房的时候他仗着酒劲想看看她什么模样,她那脸红得跟要滴血一样,后来……她就一副他是坏蛋要侵犯她的架势。
他倒是看见她什么模样了,也太……柔弱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既然她那么抗拒他,那么……嫌弃她,后来两晚上他俩都是各睡各的。
要不是怕老娘打,他真的不想和她睡一炕,因为她总给他一种他是坏蛋的感觉。
看见他,她就浑身发抖,抖得他都有一种他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暴打过她?而且打得很惨?所以给她留下这么大的阴影。
否则真的说不过去她为什么那么怕他。
最后他总结可能因为他长得太凶,加上少年随军养成一股子剽悍凶狠的气息,连草原上最烈的野马见了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后退。
她害怕他也情有可原。
这次遇险醒来,他想过给她自由,只要她有想改嫁的想法就成全她。
他得琢磨一下,怎么跟娘说这事儿。
当然,坚决不能让陈燕明知道。
陈燕明一直羡慕他拥有如花美眷,还有俩漂亮可爱的儿女,要是让他知道真相那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
别人无所谓,不能在陈燕明和那般兄弟们面前丢面子。
这都是想让对方叫自己爹的人!
让陈燕明帮忙写信绝无可能。
或者,自己用陈燕明的名义给家里写信?
这个办法不错!
陆绍棠觉得自己颇有急智。
时间过得快,转眼家里的桃子全部成熟,接连下了几天雨,洗得水灵灵的。
下了雨地里泥泞没法下地干活儿,就组织社员们修农具、修屋子,顺便提醒那些有毛病的赶紧找大夫瞧瞧,该贴膏药贴膏药,该扎针扎针,别等秋收大忙的时候又疼得起不来炕,耽误挣工分。
这几日不上工,老陆家除了陆老爹其他人就略清闲,林姝帮公爹抄医书,陆二哥编草鞋。
方荻花带着家人把成熟的桃子都摘下来,只留下一些小的给孩子们慢慢摘着甜嘴儿。
这种成年桃树,护理得好结果就多,刨除落果和被虫子抠咬的坏果一年总有两百来斤桃子。
当然这是陆老爹会护理,花费了不少精力的,那些没经验没时间管理的,一棵树顶多结百来个桃子,最后吃到嘴里也就五十个。
今儿方荻花先给村里要好的邻居们分几个,再打发陆安哥俩去给后屯陆合欢、林爱娣家送,还有公社大闺女和大孙女也送过。
方荻花娘家,陆老爹那个姐姐家,还有个儿媳妇的娘家,顺便让个儿媳妇回趟娘家。
平时上工没功夫走亲戚,一般有事都是晚上下工跑一趟儿再赶紧回来,正儿八经走亲戚就得收完麦子、过年或者老人做寿之类的,当然有钱有闲的人家不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