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还清楚地记得几天前几个妹妹跟她说想学做生意时,眼里有光充满向往的模样。
才过去没几天,她们就重陷入了犹豫之中,时代和环境带给女性的束缚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余笙懂妹妹们在害怕什么,且给于她们惧怕后退的权利,只是她想尽其所能让她们拥有更多的选择,和跨越围城的勇气。
她问出这话时,眉眼温柔且认真。
余晴率先回答:“我是瞧见长姐统管全家,把二叔二婶他们都治的只能跟着祖母回老宅去躲着,实在是威风极了,我就想,若是这辈子能像长姐一样厉害就好了。”
二小姐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补了一句:“当然,我当时说要保护你们也是真的,不全是觉着长姐威风才想学的!”
余笙温声道:“我知道。”
余晴道:“长姐懂我就好。”
“二姐说完了吧?”
余修竹瞧二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等不及了,“说完就到……”
余晴方才酝酿的那点情绪全被弟弟给打消了,没好气道:“你着什么急?要论也是轮到三妹,你最小,后边等着去!”
余修竹想与她争辩,可年岁排行是一出生就注定的,实在是争无可争,只得乖乖等着余婉先说。
余婉道:“我倒没像二姐似的想那么多,我就是……想学着做点什么。人人都说生为女子,就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可没人说过若是家中出事,男丁支撑不了门庭,那女眷该怎么办?
就等着天塌下来压死人?
余婉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也讲了纠结之处:
“我原本是想着同长姐学些皮毛也好,可那天我在门后,看见长姐对上那么多掌柜和管事也半点不慌从容应对的模样,忽然觉得光是这一点,我就一辈子都做不到。”
“那天我只是在门后偷看,掌心就一直冒汗,我想若是站在门外应对众人是我,那场面一定稳不住,我甚至不敢多想……”
三小姐对自己的无能深感惭愧,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轻。
余笙抬手,从边上折了一朵芍药别到余婉鬓边,纤细白皙的素手轻轻抬起余婉的下颚,使其对上自己的目光。
她温柔笑道:“对自己不曾涉猎之事心怀俱意本是人之常事,你从没做过的事,如何就能说自己做不到?”
余婉忽然觉得醍醐灌顶,“长姐的意思是我只是没做过,所以才会害怕?”
余笙收手回袖,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过世上本就没有一蹴而就的事,一次应对好几十号掌柜管事会,可以先从跟一两个三四个打交道开始练起嘛。”
她说着,语调多了几分俏皮玩笑的意味,“当然,咱们家最好也别在遇上需要一次就要应对这么多人的场面为好,实在是累人的很,光说话都说的口干舌燥的。”
几个弟妹都被她逗笑了。
余修竹诧异道:“原来长姐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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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到风来也口干舌燥啊?我瞧你都没喝几口茶水,我也没好意思多喝,渴死我了,那天回去后我一口气喝完了整壶凉茶呢。”
余笙就没那么舒服了,那天她被世子爷请去了黎阳侯府,一进库房说了三两句话就忙活上了,忙的都顾不上喝茶。
不过这些就不必与弟弟妹妹们细说了。
她目光的落在余萱身上,“到萱儿了。”
“我……”
余萱下意识地紧张了一下,又怕露怯惹她们不喜,可越急越紧张,方才趁着前面两位姐姐说话琢磨的话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余笙缓缓道:“你想说什么只管说便是,若是没什么想说也不要紧。”
“长姐……”
余萱就坐在余笙对面,在长姐充满鼓励的温柔目光中心神渐缓。
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撑着石桌站起身来,“我想站起来,站得直,有位置可坐,坐得正。”
小庶妹说:“自长姐归家那日,让我站起来开始,我就一直想要怎么才能一直站着,再也不用别人让跪就得跪,被人支使着什么就要做什么。”
就像想改变今日赵姨母来余园,不会使唤余晴也不会使唤余婉,甚至不过使唤母亲身边的婢女,就只会使唤她这事一样。
这话一出,余晴和余婉、余修竹几人看余萱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这话一出,余晴和余婉、余修竹几人看余萱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很言说的。
像余晴和余婉不会故意去欺负余萱,就已经比很多后院里争来抢去的小姐好很多了,可要让她们对余萱多好,那也是不能够的。
她们尚且还是在母亲手底下过活的,不跟着一起同仇敌忾,就已经时常惹得母亲不快了,就只能当着家里这号人不多来往。
余修竹又是个少年,更没这细致心思去关心一个母亲不喜的庶姐。
别说他们都没听过余萱这般推心置腹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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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