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醫生。」工作人員敲門,「邰先生到了。」
「好,請進。」
譚溢大概三十幾歲的樣子,穿著一件淺色的羊毛衫,戴了一副圓框眼鏡,他抬頭對著邰礫打招呼,就像他們曾經認識一樣:「哈嘍。」
「你好。」邰礫在他面前坐下,工作人員輕輕地把門關上了。
「喝水嗎?」譚溢問,「有溫水,可樂,還有茶水。」
邰礫猶豫了一下:「茶水。」
譚溢起身泡茶,語氣里略帶笑意:「不是什麼好茶,別嫌棄啊。」
邰礫:「不會。」
邰礫只是有幾分侷促,喝茶可以緩解他心裡不合時宜的緊張。
「你最近感覺怎麼樣?」譚溢總算談到正題,「隨便談談。」
見邰礫有所躊躇,他又添了一句:「你就當我是一個垃圾桶,在別處不能說的話都可以給我說,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
「以前……」邰礫緩緩開口,「他們都說我是工作狂,我也確實把近乎所有心思都用在工作上。但最近,我有點排斥工作,工作起來也力不從心。」
譚溢的確像和他閒聊一般:「你以前為什麼這麼喜歡工作呢?」
邰礫:「那你呢?你難道不喜歡你的工作嗎?」
譚溢笑了笑:「我也喜歡,能夠為別人排憂解難的話,我心裡會有成就感。」
邰礫想了想:「是……在工作上,我覺得我是一個能夠產生價值的人。」
譚溢問:「那你覺得你在生活中是個什麼樣的人?」
邰礫:「因為把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工作上,其實我沒有多少私人生活。」
譚溢:「那有和你走得比較近的人嗎?親人、朋友、愛人都行。」
「……有。」
診室里有淡淡的薰香味道,邰礫緊繃的神經逐漸舒展開來。
他露出有些迷茫的神情:「但我有點分不清,他到底是我的親人、朋友,還是……」
「愛人」兩個字,他仍然沒辦法說出口。
「感情是很複雜的,有時候親情、友情、愛情並沒有那麼純粹,它們也可能產生重疊。有些朋友也可能變成愛人,有些愛人在一起久了,就會產生親情。」譚溢輕聲說,「這很正常。」
譚溢:「你想要分辨你對他的感情,介意我再多問你幾個問題嗎?」
邰礫握著手中的茶杯:「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