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一家人在路边救了一个伤痕累累的人,过几天就被抓进了巡捕房。”
大娘往于立枕和小女孩身上一指,“你知道这种倒在路边的人只有两种人吗?一种因为先前爆炸逃到这里来的,一种是被巡捕房抓捕的异常分子。”
这话一出,就算人群里有人有心想救人,也都走了。
况且,爆炸区在东区,这是西区。仅仅靠着一双腿走过来,实在有些令人难以相信。瞧着浑身狼狈,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应该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就这样走过来可能吗?所以究竟是何种可能,他们不敢细想。他们没有举报就是好的,还指望他们救人,他们已经足够心慈手软了。
“夫人。”
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随后一道身影从旁边冲过去,直奔倒在地上的于立忱。
“唰。”
宪兵拦住了她,张婶通过枪支交叉的缝隙远远的看见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于立忱。
“si1vousp1a?t,sortezdicidèsquepossib1e,sinonnousvousarrêterons。(请尽快离开,不然我们将逮捕你)。”
“那是我们夫人,她受伤了,需要治疗。”
他们听不懂中文,张婶也听不懂法语,但是他们还是成功的争吵了起来。由于语言不通,场面更加失控。
“张婶,怎么了。”
郭艳吓得不轻,忽然就见到张婶不要命的一样从身边冲了出来。一出来就看见张婶和宪兵争吵,脸都吓白了。即使知道先生地位不寻常,但是她们这些下人哪敢给先生添麻烦。
宪兵长手掌一挥,张婶就被扣了起来。
“夫人受伤了,找先生。”
见到郭艳跑了过来,张婶朝着另一个方向吼道。
郭艳假装没有看见张婶一样,确定宪兵没有看见自己之后,飞快朝着银行方向跑去。
如果听见张婶的话后她就行动,势必会引起宪兵的注意。这种情况之下,两个人都会被带走,到那个时候,真的没有人可以救夫人了。
“先生,夫人,夫人受伤了。”
郭艳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尽快完整的将话说了出来。
伯纳德戴着金属框的眼镜,低着头,背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金色的头上,上帝恩赐的外貌儒雅高贵。闻言,他猛然抬起头,自镜片下折射出他凌冽的目光,握着钢笔的修长有劲的手青筋根根蹦出。
“带我去。”
长腿一迈,步伐匆匆,很快只剩下一个背影。
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鼻尖是药水的味道,随着身体移动牵引到后背的伤,疼得她秀眉一皱。
“你醒了。”
伯纳德放下手里的碗急忙去扶于立忱,李芳刚送饭过来,他还没有吃几口。
于立忱垂着头,长长的睫毛覆在一双杏眼上,一副乖巧的模样。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越乖巧不言的时候,心里定然策划着什么事情。
在脑海里,飞快闪过的画面,是她和伯纳德相识以来的记忆。
记忆最后停留在了……
古朴的庭院外,高大碧绿的香樟树下,年轻儒雅的异国男子伸出他宽大的手掌,一双碧蓝的双眸望着她,深情款款:“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可以邀请你共舞一曲吗?”
视线里的手细的过分,于立忱捏了捏手心,声音不大:“我有事情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