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辞洲垂下眼眸,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沉声道“我这样子,真的很像一个废物吧。”
“随便一个小孩子就能让我手足无措。”
“如果不是我废物,傅野也不用受伤,你也不用这么担心”
“6辞洲。”
简水水有些听不下去,打断他,“你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
废物两个字刺痛了她的神经。
这么多年来,6辞洲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这样浓重的自我厌弃。
6辞洲没有回应她。
只垂着眼眸,眼底一片晦涩,整个人突然萦绕着一种自暴自弃的气息。
简水水心一揪,喉咙有些哽咽
“按照你的说法,你的腿变成这样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困在轮椅上,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她说着,鼻尖忽然酸涩。
简水水连忙扭过头去,声音闷闷的,“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6辞洲胸腔一震,“水水”
他哑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没有责怪她。
他只是
简水水掐了掐掌心,缓了一会。
随即抬起头,对他笑了笑,“你不用反过来安慰我,到最后我才是那个毫无损的人,我是最不用安慰的,我”
她突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也许说出来很虚假,但她真的希望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不是傅野。
她也希望这么多年坐轮椅的人是自己不是6辞洲。
但这话她不能说。
作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人,仅仅凭借一点良心的不安、一点心理上的煎熬。
就能跟真正受到实质伤害的人相提并论吗
她知道并不能。
说出来都是一种虚伪、得了便宜还卖乖。
病房。
傅野还没有醒来。
白色的床单一尘不染,安静得脸呼吸声都听不到。
简水水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像是怕吵到他。
6辞洲在她身后进来,关上门,将外面的声音隔绝。
“医生怎么说”
简水水在床边站定,看了傅野几眼。
她眼神暗了暗,轻声说“情况还好,就是有几处骨折,还有一些挫伤,应该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6辞洲似乎放下心来,“那就好。”
他看着沉睡的男人,清致的眉眼一闪而过的焦躁。
简水水“嗯”
了一声。
过了一会,她对6辞洲说“刚才叔叔问我,你的检查结果怎么样,要跟他说今天生的事情吗”
事情生之前,他们就在做最后一项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