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独有偶,穆怀善在鞑靼王都也放了暗哨。虽暗哨地位未必高,但京城戒严,全城围布擅闯王宫的刺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是能知道的。
鞑靼王宫并不是第一次进刺客,暗哨传信时本也不以为然,谁知道消息传回去,他的主子却十分看重。
穆怀善为人敏锐,结合近段时间生的一连串事情,隐隐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踱步半响,他吩咐,“传信鞑靼暗哨,设法多打探些消息,尽量详细些,都传回来。”
主子的加急命令,暗哨们自不敢怠慢,立即便开始打听了。
鞑靼王都的这些暗哨,人数不多,地位也不高,万幸的是之前抓捕刺客的事闹得很大,王都即便是普通兵士,也知悉不少实情。
暗哨将目光放在中低级军官身上,找准目标,花了心思以及银钱,终于探听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整理一番,立即传回大周。
“一行六人,身着黑衣,黑巾蒙面,身手矫健,一度逼近鞑靼可汗的外书房。”
穆怀善打开密信,垂目细看,“此六人轻功尤为卓绝,王宫护卫统领率一干好手追捕,未能赶上;全城戒严,依旧被其逃脱。”
他俊美的脸庞渐沉,入鬓浓眉微微蹙起。
上面两段话,说的虽然是刺客的身手,但穆怀善却能从中看出许多蛛丝马迹。
这般目的明确,有组织有纪律的刺客,应是大周这边派遣过去的。
然而,大周这边的各家势力,能拥有身手如此顶尖的暗探者,实在是不多。
毕竟,虽说大部分鞑靼武者轻功不咋的,只是一个国家这么大,却还是会有一小撮例外的,其中过一半集中在王都。
刺客却顺利逃脱了,而且全程都没被追上过,可见这所谓的“轻功尤为卓绝”
,是卓绝到了何种地步。
对方一出手就是六个,能有这般阔气举动的,整个大周数来数去,不过两巴掌之数。
最近几年两国没有战事,好端端的,一般镇守北疆的大将即使有能力,也不会行此挑衅之举。
这不过十个人的里头,又被划去了大半。
剩下的,都在京城了。
穆怀善眼睛眯了眯,从看过密信后,他便直觉刺客是东宫的人,再细细分析过后,更进一步落实了心中猜想。
假若真是皇太子,那对方为何无缘无故,就突然派人却夜探鞑靼王都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王泽德,想起京郊庄子被围剿,再联想松堡之役。
最后,他联想到数年前与鞑靼可汗的交易。
这事儿毫无佐证,细细分析之下,皇太子也不可能探得这个绝密的消息。
穆怀善左思右想,都不认为东宫能仅凭王泽德及一个郊外据点,就能深入至此。这才过去几个月时间
他摇头,开始思索其他可能。
只不过,穆怀善虽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但不知为何,他心里却始终惦记着,不管怎么思索,最后不知不觉会绕回来。
他其实是一个很相信自己直觉的人,因为,他的直觉在绝大多数时候也是正确的,甚至在战场上救过自己不止一次。
穆怀善靠在太师椅上,罕见的举棋不定。
相信分析呢还是相信直觉
外书房的烛火亮了一夜,直到晨光微熹之时,一直安静坐着的他动了,倏地睁开眼,沉声唤道“来人。”
心腹穆德立即推门而入,“属下在,请主子示下。”
“你立即传信临江侯,并让他转告皇后,鞑靼王宫遭刺客夜探,来人应是东宫麾下。”
猜疑只是穆怀善本人的事,既然他决定已下,口气便十分笃定,语气不容置疑,听得下面的穆德脸色十分严肃。
最后,他亲笔写了封书信,用火漆封了口。
“皇太子似乎已现了松堡之役真相,让他们再次设法,将当年那信笺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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