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来的时候并不算太晚,天色已暗,大街小巷里走动的人却不少;这城里的供电设施倒是十分齐备,虽比不上末世前的繁华,但也不会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路。68
一路上遇到了几波结伴出来的人,有一男一女,其余的却都是穿着清凉的女性,不必猜也知道她们是去做什么。
这种在末世以前便屡禁不止的营生不但是个人的凄楚,也是整个群体的悲哀。
男人们用了上万年的时间完成了一场盛大的阴谋,将本来占据主导地位的女人变成了任劳任怨的私有物,争奇斗艳的宠物乃至于没有灵魂的玩物,潜移默化的精神诱导和根深蒂固的教条束缚,造就了所谓的传统礼仪,开辟了男尊女卑的历史进程,并且持续地误导着另一个柔顺而天真的物种相信自己得到了平等与尊重。
都说生在古代的女人是一个悲剧,那么现代的女人难道就获得了自由么
呵,无论什么性别,人类啊,都不过是活在自以为是中的可怜虫罢了。
无视过路人见到我的装扮时诧异的眼神,我快朝着小巷子里闪去。
隐在暗处,准备抓个人问路,正巧从巷子的一端走进一个男人,宽大的外套遮得严实,形容鬼祟,没一会儿,巷口又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见他们神秘谨慎的样子,我不由起了好奇,只默默看着他们交易。
“东西都带来了”
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我轻轻勾起了唇角真巧,竟是白天那个小平头守卫。
“这次可都是质量上乘的好货,”
另一个嘶哑的男声压低了嗓子说道,“二十颗初阶的,八颗一阶的,还有三颗二阶的呢”
“俺滴个亲娘嘞这么大手笔别不是城北那家”
小平头震惊地问道。
“嘘,轻点儿小心把人给招来你心里知道就好,只管收货,别问出处,价钱按老规矩。”
另一人迭声催促,一边警惕地四处张望我直觉他们并不是在交易丧尸脑晶。
“好好,呐,纯度百分百的,兑着用,不然会死人的”
小平头递过去一袋东西,犹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啦知道啦,啰唆死了,老子又不是第一次干这个,先走了”
随意地挥挥手,那个男人匆匆出了巷子。
在小平头也转身后,我轻轻从角落里摸了过去,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压低了声音问道“说,基地的行政枢纽在哪里”
没有给他考虑的时间,我加大了手指的力气,杜绝了他反抗的可能。
他的青筋根根暴起,大口喘着粗气,终于还是在责任和生命之间选择了后者,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南面,艰难地想要声。
“多谢。”
得到想要的答案,我毫不犹豫地捏碎了他的喉骨我可没有忘记他落在安然身上的垂涎目光。
搜刮了一番他身上的东西,一袋质量不等的异能者脑晶,应该是他刚才交换来的。想不到这个基地私下里还交易异能者的脑晶,无怪乎这么欢迎异能者的加入了,我想知道的是,他们需要异能者的脑晶做什么与我一样吸收么那又是从什么渠道获知这个消息的呢
毫不客气地将这袋脑晶收入囊中,我继续翻着男人的口袋,在他贴身的衣兜里又有了新的现,那是一包白色粉末我不由吃了一惊,长年在医院工作,我如何不知道这是制作局部麻醉药的原料,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兴奋剂可卡因。
每一个怀着憧憬希冀进入傲天基地的人恐怕都想象不到,美丽的表皮下是这样腐烂的内里,这座看似光鲜的城市,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暗
收好东西,我顺着小平头指的方向走去,过了约莫二十分钟,灯光越来越明亮,建筑也越来越密集,几乎不需要多做辨认,那座最耀眼的办公楼一定就是傲天基地的行政枢纽所在地从门口西装笔挺的两排护卫就可见一斑。
我在拐角处观察了一会儿,门口的守卫虽然森严,但不是没有漏洞可循。
就在这十来分钟的当口,已经有三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进了楼里,那些护卫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甚至轻挑的目光不遮不掩地在女人们身上流连看起来,倒像是应召上门的特殊服务。
想了想,我将一个正要出巷子的女人打晕,抽走了她的卡片,留给她一颗浅红色的丧尸脑晶算作补偿。
脱下外套,理了理头,使劲咬了咬嘴唇让血色红润几分,想象着方才见过的风尘女子的做派,我慢慢向办公楼的大门走去,那群守卫见了我,有的互相使着眼色,有的甚至吹起了口哨这说明,我扮得还不错。
忍着怒气,我对他们露出了微笑。
一个看似是头目的男人上前一步拦下我,笑得不怀好意“哟,妹妹面生的很啊”
我看着他,只是笑。
他把我的沉默当作了羞涩,挥了挥手故作豪迈地笑笑“去吧去吧”
在他的手将要搭上我的肩膀前,我疾走了两步,迅进了楼内。
大厅里有一盏监控正对着电梯口,我转身走向楼梯间,将头往左侧拢去,遮住了大半张脸。
楼梯里的感应灯并不灵敏,我也乐得轻松,悠然行走在黑暗中,仔细感受着每一层的情况这里的气机十分驳杂,强弱不一,越往上层却越是强大一些,堪堪走了二十多层,虽然不至感到疲累,心里却已经厌烦了机械的重复,也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了一股压倒性的威压。
那不属于我认知中的物种,不是阴冷的丧尸,不是活跃的异能者,也不是平淡的普通人如高山仰止,如潜龙沉渊,教我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惊惧这是由于绝对压制的实力产生的应激反应。
而这份战栗,在大学城基地外也遇到过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血液加,心跳加快,不是害怕,却是对于那个强大存在的兴奋,我已不在意摸上这栋楼的初衷,只一心想要亲眼见见对方。
收敛起所有的气息,我顺着楼梯间外墙的防护栏小心地前行,二十二层的楼高确保了不会被楼下巡逻的卫兵轻易现;攀至这一层唯一一扇亮着灯光的窗外,我紧贴着窗沿,悄悄探过头去。
这是一间三十平米左右的会客室,临窗的地方摆着一张办公桌,另一侧则是一组黑色的皮质沙,沙一边坐着两个女人,另一边则是一个背对着我的男人这个背影,就算化成灰我也不会错认,正是当初商场里的漏网之鱼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