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连忙提起一个篮子,撒开脚丫子,飞奔上前。
紫苏无奈的道:“这样吧,我上树摘,你就摘下面那些低矮的吧!”
花儿:“紫苏姐姐,我身子轻一点,我上树摘吧!你比我长得高,就站在树下摘吧!”
上次来这里住的时候,她也学会了爬树,眼前的这些杨梅树都不是很高,她一点也不畏惧。
紫苏想了想,就答应了:“好吧,你小心一点啊!”
要是摔了,那二夫人说不定会打上门来,她可没法招架。
花儿一边爬树,一边乐呵呵的笑道:“紫苏姐姐,你放心好了,这树也没有多高,即便掉下去也没啥!我回去京城之后,也跟着爹爹习武,不是以前那娇气的姑娘了!”
事实上,自从上次来这里住了几个月,她就已经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了。那个时候开始,她就一直自己穿衣服,自己倒水喝,自己夹菜吃,自己洗自己的亵裤。不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懒虫的生活。
江纯也找了一棵杨梅树,提着篮子飞上了树梢,专门采摘树梢的杨梅,把低矮处的杨梅留给其他人采摘。他的动作很快很麻利,不一会儿,就采摘了一篮子的杨梅。
紫苏端坐在枝桠上,透过累累硕果,看着一旁树上那个矫健轻盈的身影,心情是复杂的。
唉,可惜了啊!如果花儿的娘对她没有偏见,能跟她和睦相处的话,这个男人倒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可惜的是,事与愿违,她和这个少年将军,注定是有缘无分的!
唉,不去多想了,不是自己的,想也没有用!再说了,她也没有想要嫁去豪门大户,只想找一个平常人家的、有担当的的男人,过平淡而幸福的小日子。
摘完杨梅,紫苏就刻意避开了江纯,没有再踏足草堂。江纯有请她去草堂,说是想跟她谈一谈,然而被她婉言拒绝了。
注定没有结果的人,她不会去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感情,从开始就疏远,免得惹出什么事端来。她可是姑娘家,必须得爱惜自己的名声,免得害了自己,连累家人。
江纯非常的伤感,在小石潭住了三天,都没能单独见紫苏一面。看得出,她似乎是在避嫌,在有意躲着他。她的决定,显而易见。这辈子,他注定要跟她失之交臂了!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让他不禁心神恍惚,寝食难安。再怎么美味的佳肴,他也如同嚼蜡,食不知味。
错过她,或者,这辈子他都难以爱上别的女子了!
江纯带着希望而来,满怀伤感的离去。
回到京城的第三天,他就又告别父母,奔赴西北。
临走之前,他跟父亲关在书房里,长谈了一番。
目送儿子远去的背影,江世昌的心情无比的复杂。
儿子说,希望父亲为了家庭的宁和,不要纳妾。那两个通房,最好不要生下孩子,不然的话,这个家或许将永无宁日。反正,他是不会认通房生的孩子为弟弟或者妹妹的。
儿子的话,如同重锤一般,一下一下的,重重的敲打在他的心间。从这以后,他虽然没有搬回正房去住,然而对那个有点恃宠而骄的通房丫头的态度,冷淡了许多。一个月里有半个月的时间,是宿在外院的书房,余下的日子,一般都是宿在那个憨厚老实的通房那里,那个不安分的通房那里,他最多去两三天。
这下子,那不安分的通房,顿时就老实了下来,不敢再给二夫人使绊子,也不敢口出狂言,对花儿兄妹三人不敬。
二夫人的日子好过多了。只是,半年多的时间,她没有爱情的滋润,没有男人的滋润,快的憔悴了下去。
江纯回到家里,江世昌对妻子的态度有所缓和,跟儿子长谈之后,他又疏远了那个张狂的通房,多给了妻子一些体面。二夫人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红润,不再那么的憔悴了。
花儿在心里深深的叹息。
母亲这是干啥呢?这不是自讨苦吃么?紫苏姐姐又不是真的乡村丫头,她原本就是侯府嫡女,哪怕是现在,也还是护国将军的嫡长女。母亲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不然的话,父亲何至于会跟母亲有了嫌隙?又如何会一气之下,就将那两个丫鬟收房?
花儿看得出,将丫鬟收房,父亲其实也是有点后悔的。只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后悔也迟了。再说了,母亲一意孤行的样子,让父亲没法再跟她恩恩爱爱。所以,那个通房才敢恃*而骄,让母亲很是没脸。
世人都是踩低捧高的,尤其是府邸里的下人,更是如此。父亲冷落母亲,跟母亲分居,有些下人觉得母亲失宠了,在衣食住行方面,难免就没有那么精心了。
母亲那么聪明的人,又如何感觉不到?
为此,母亲狠狠的落了一批下人,一气之下,手段难免激烈了一点。如此,又让父亲对她有了新的不满,让她在父亲心目中的形象,又差了一些。
如此,半年多过去了,父亲和母亲不但没有和好,反而相敬如冰。父亲没有主动跟母亲说话,大概有三个月了吧?
花儿坐在长廊上,眉头皱得紧紧的,满脸的忧愁。
江世昌走了过来,见到女儿这个样子,心里不禁一阵刺痛。他连忙快步上前,坐在女儿的身边,关切的问道:“花儿啊,有啥烦恼的事情,跟爹爹说说,看爹爹能不能帮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