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娘啊,如今爹爹不在了,弟弟才两岁多,我也快十三岁了!咱们这样的一家三口单独出去买宅子住,能够安全么?恐怕只能呆在家里,哪里都不用去了!那样憋闷的日子,娘还过得惯么?反正,我是不习惯的,每天不去爬一爬山,我就浑身都不得劲!”
余氏听了,顿时哭笑不得。
不得不说,女儿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只是,如果她把女儿养野了,日后嫁不了高门大户,丈夫在九泉之下,会不会埋怨她呢?
一念及此,她就对女儿道:“可是,你如今不小了,好多人家的女儿跟你这么大,早就定亲了!你如果在五里坪继续住下去,日后想要找一个高门大户家的公子,那是没有什么可能的!而如果住进你舅舅的家里,以他如今的官职跟你县主的身份来说,你还可以找到一个不错的人家!”
紫苏:“娘啊,女儿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嫁什么高门大户的人家,女儿就是想要找一个好男人,一个很有人情味的婆家,过着平淡而幸福的小日子!高门大户的人家有什么好,别的就不说了,就说一说大伯一家吧!这家人为了侯爷的爵位,为了钱财,可是什么毒辣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余氏听了,心里不禁一片黯然。
唉,女儿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一家三口,就继续在五里坪住下吧!等旱灾过去,等形势好一点,那个时候再说吧!”
余氏无奈的叹道,终于被女儿给劝服了。
“什么?连你也要留在这里,不跟我们去京城?”
姥姥大惊失色,她不过就走了一小会儿,女儿就被外孙女给摆平了?这叫什么事啊,当娘的这么没有主见,什么事情都听一个十三岁都不足的小姑娘的话。
余氏满脸的羞愧:“娘啊,女儿很抱歉,不能陪您一起回京城去!我觉得紫苏说的话很对,如今还不是我们回京城的最佳时机,我们还是在五里坪多住一两年再说!”
姥姥一声叹息,故意笑着道:“唉,我知道了!有了女儿忘了娘啊!”
余氏满脸窘迫:“不是的,娘!女儿没有忘了娘,只是紫苏这孩子实在舍不得离开这里,说回了京城就得拘在宅子里。而且,如今是大旱的时候,女儿担心回到京城用水不方便!”
姥姥又叹了口气:“唉,你说的也是!不去京城也好,在这里住着,小石潭里的水就够用了!回了京城,就不能天天洗澡了!也罢,你们就暂且留在这里,等旱灾过去再说吧!”
其实,她也有点舍不得,然而儿子一个人孤身在京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回去京城了,也好帮儿子操持家务,管理那个家。这样的话,儿子在外面干活回来,就可以省心很多了!
做父母的,不就是围着儿女转么?女儿围着紫苏转,又何曾不是这个道理?罢了,就不勉强她了!
舅舅来到五里坪,听说紫苏一家三口要留下来,又是一番劝说。然而,终于没能说服,只好带着自己的母亲和儿子走了。
临走前,一再殷切的叮嘱,就生怕紫苏一家三口会出个什么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是那么的真挚深切,让紫苏的心里暖暖的。
送走舅舅一家,紫苏就亲自上山,去找了好些杨梅树、栗子树跟海棠树,移栽到桃李园之中。
旱灾,整整持续了三个月之久。
村里的水井都几乎干枯了,村前的那条大河断流了,村里的人都结伴去深山取泉水。小石潭的瀑布也只剩下很浅的一条水流,然而水流虽然很浅很小,一天下来也可以在小石潭里积下不少水,够紫苏一家洗澡洗菜洗衣服,兼浇灌庭院里种的一分菜地了。
饮用水,紫苏家也去深山里取泉水。她和香梨几个,就把取水当成修炼武功的一个方法,每天都要在山里行走一个时辰,一天来回两趟取水。回来的时候,往往还会带一两只野兔或者野鸡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又过去了一个多月。舅舅家宅子里的水井也干枯了,姥姥又带着余晗,回到了五里坪。
一见面,姥姥就跟余氏诉苦:“哎呦喂,缺水厉害啊!这一天到晚,别说洗澡洗脸了,就连喝的水都要限量。一家子,每天只有小半桶水,这还是你弟弟在衙门里分的呢!”
如果再有个半个来月不下雨,那么除了靠近大山的人,无论是京城里的贵人,还是乡下的穷苦百姓,恐怕都要熬不下去了!
紫苏乐了,对姥姥俏皮的眨眨眼:“姥姥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当初,如果你听我的话,不急着去京城的话,如今就不用这么折腾了!”
姥姥好笑的瞪了她一眼:“你这妞儿,成心看姥姥的笑话不是?没错,当时是姥姥昏了头了!”
紫苏忍不住的大笑,对两个弟弟说:“晗哥儿,毅哥儿,姥姥自己承认她昏了头了!哈哈哈!”
毅哥儿不明所以,见姐姐笑得这么开心,也跟着傻笑了起来:“嘿嘿,昏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