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任谁也都近前不得,最后还是大人的身子受不住昏死了过去,才被他给送回房中的。
自此之后,大人依然是那位白老最看中的门生,也颇得先皇的信任,大人瞧着似乎也并没什么变化,但长业却知,从那时起大人应该就想清楚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说到底,老爷一家当年也只是朝堂制衡下的牺牲品,而大人因那位公主所为,被老爷给逐出了家门,之后又靠着大人的隐忍,才幸以逃过一劫。
这么想着,长业觉着,那位长公主殿下,对大人当年,好像也不全然都做了坏事
过了几日之后,不知是那位早已致仕的白老的一封赞成边军与禁军对调的奏疏起了作用,还是朝臣们也争累了,不少人渐渐开始不再梗着脖子与龙椅上的那位对峙了,反驳的声音渐少,对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再造不成阻拦之际,此事便就这么的敲定了下来,开始展开后续的对调整编等诸多事谊。
边军与禁军对调,毕竟是大陈国建国以来的次之举,这要调拨何处的边军,又要调拨多少人,对调之后,高低阶的将官又该如何重安排,诸般事宜都需严谨的考虑。
不过想来,此事当真是这位皇帝陛下期盼已久,所以当朝堂上的争议解决之后,这位陛下竟很快,就将对调的方案给拿了出来,众大臣商议后,也并未觉的不妥。
方案中与禁军对调的边军,皇帝
陛下打算的,是从东西两境的边军抽取,因为毕竟东西两境比南北两境的大情形要安定一些,边军也没这么的跳脱而不易管束,所以现下唯一还没确定的,便就是整编后除了原保留的将官,其他应补的高低阶将官们该由何人给补上的问题了。
于是萧秦昭便让朝堂上的众臣不吝举荐,众说纷纭,此事一时便也就定不下来。
又一个休沐日,宫城外,一位大人的府中屋宇较少,屋中更是装饰的简洁,几乎可说得上是清贫了,而此时在东厢的书房门外,右佥都御史夏焱对着刚走至近前的一位中年男子有些忧心忡忡的道“季先生,此次陛下要求重整禁军,将从东西两境调来边军与禁军互换,各营的将官自然也大都得重安排,陛下让群臣进言,但这戍京的防卫之责,关乎到宫禁的安危,轻易马虎不得,子清从来对武将又没什么了解,倒一时觉着难以下手,有心而无力,不知先生对此次将官的人选可有什么想法”
季邯从怀中拿了份书帛递到了夏焱身前,道“大人无需忧虑,在下已拟出了一份名单,这上面人员的一应身份明细皆在此名单上,大人可仔细览阅一二,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大人指出,可再行斟酌。”
夏焱见到拿至面前的帛书,惊喜不已,连声道“我就知就知道先生你定早有想法了”
极迅的伸手接过,夏焱展开仔细一一看过,许久才合上帛书的道“我看着没什么问题,都是挺合适的人选若是陛下能采纳就好了”
季邯道“若是无其他更合宜之人,想来陛下定会采纳的。”
夏焱严板的面上,有着罕见的喜色,“希望如此了,果然什么都难不倒先生你”
将帛书小心的拿在手中,夏焱突然又叹道“多亏了先生您为子清出谋划策,不然子清想必许多事都做不了,许多抱负也施展不了的。”
……
将帛书小心的拿在手中,夏焱突然又叹道“多亏了先生您为子清出谋划策,不然子清想必许多事都做不了,许多抱负也施展不了的。”
望向院中,夏焱又无不感叹的道“我也知我这不好相与的脾性,官场中没多少人会喜欢的,不过这也就是我了,子清这辈子也只能如此的活着了,不过有时鲁莽,还是多亏了先生提点,才能实现子清以往的诸般想法,如今
也能在这朝堂上说得上一两句话,能施展自己的报复,子清实在是喜不自胜,只是”
说着,想到朝中如今的光景,夏焱又突然目光一横的道“如今某位权臣当道,只手遮天,而陛下的皇权却逐渐势弱,到底还是令人心寒,不过只要有夏焱在一天,便绝不能容忍某些人再如此的横行霸道下去”
季邯知他说的是谁,他只微眯了眯细长的眼,清亮的眸色逐渐转为了暗沉。
经过不少廷臣的建议多方比较之后,此番整编禁军该补充的将官人选终于是完全的敲定了下来,此事便就告一段落,众人皆以为就可松口气之时,没料,在昌平、保定两处地方却碰巧同时生了件可称得上是或大或小的事情,总之,是将朝堂上的所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今年对大陈国来说并不是一个祥瑞之年,祸及了不少地方,但所幸每次朝廷都赈灾及时,所以民生对这天灾虽多有怨怼,到底未形成大的隐患,没料昌平这处地方,此次却因贪官污吏而爆了一小撮起义的民乱。
昌平城这年先是遭了天灾,之后局部地方又爆了瘟疫,朝廷封锁了瘟疫区,拨下巨额的银两赈灾,结果没想,赈济的银子竟不少的流入了本城贪官污吏的手中,虽之后瘟疫被扼制住了,但也死伤无数,百姓愤怨难平,在积累的血泪剥削之下,一股愤恨民军因反抗贪官污吏为掩饰真相的血腥镇压而起义,之后起义军遭遇府兵追剿,便逃至了临省的一个府城,保定。
而保定说来也巧了,同样因下方官员不听朝廷的命令,在商业税上大肆的盘剥百姓,以致几千脚夫与其他市民到税课局投掷石块,闯入府衙毁坏公物,打死官兵实行暴乱。
生这种事,官府第一反应自然是派兵镇压,于是两方乱民汇合到了一处,自然是同仇敌忾,一拍即合,与镇压的官兵刀剑铿锵的对峙了起来。
但百姓再勇猛毕竟也不能与训练有素的官兵相比较,所以不到一月时间,这伙乱军又被迫转移阵地,跑到了东南沿海建洲的九琅岛上。
一听建洲的九琅岛,众人心头就有些不安了起来,因沿海建洲本就一直以来海盗猖獗,这些乱民跑
去了那海盗常出没的九琅岛上,若是与海盗混在了一处,这沿海必会更不得安宁了,于是朝廷经过商议之后,一致认为,应该主抚。
而且这些乱民本也就不是那般穷凶极恶之徒,不过是一时走投无路而已,而且乱民的领似乎也是这个意思,他们不愿余生皆与海盗为伍,但又不相信朝廷会就这么的放过他们,所以他们才跑到了那岛屿上,要求与朝廷谈判。
他们要求朝廷必须停止征收多余的赋税,并且惩处那群吸血的贪官污吏,此事自是不难,在镇压乱民时,昌平与保定的巡抚及一干人等便具已被京城来的钦差关入了当地的按察使司狱,后又连夜的送进了京城,关入了大理寺中。
但没想,此事却很快酵,以夏焱为的一些人开始抓住机会,以两地巡抚模糊的供词上书弹劾朝中有人结党擅权,只手遮天,纵容属下以权谋私才会造成了此次民乱,虽未明说,但此次矛头明眼人一瞧都能知,针对的是何人
便就是如今内权势最盛的那位,赵大人……
便就是如今内权势最盛的那位,赵大人
此事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夏焱无疑更是添了把火,而此时这火烧的就是这位平日里颇得陛下信任的那位赵大人。
萧秦昭一开始斥责夏焱,但后来随着煽动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此事也确实还未查明,一切皆不可妄言,但,也同样不可放过,所以朝堂上渐渐分立了三派,人数较少的一派以夏焱为,人数相较更多的则力挺赵侍,而另一派自然也就是负责观望的中立派了。
因着局势,萧秦昭之后也不好再偏袒哪一方,正为难之际,没料建洲那边,又传来了乱民的要求,他们虽同意朝廷的招抚,但前提却是,要京城派一位能说得上话的大员来,最好,还是皇帝陛下能亲自的来一趟,他们才能心甘情愿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