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后,浓儿对文芳道:“姐姐,这个办法应是可行的,我们试试。”
文芳有些愣,缓慢的点点头。
文芳不善于算计人,何况是自己喜欢的人,要在他面前装、演戏,也不知道能有几分像。文芳知道自己必须要离开他,也随时做好了准备,平日里也没什么感觉,可到了真正临了时,心里又是那么的不舍。
“姐姐”
浓儿探头问到:“你怎么了”
“没什么”
文芳有些低沉,心里面有几分难受。
“姐姐是不舍吗?”
浓儿恨铁不成钢道:“是不是他现在对你好了,你就忘了过去他对你欺骗和狠厉了,想留下来与他一起生活了。”
“没有”
文芳问浓儿:“在这件事上,你为什么这么咄咄逼人,见不得我对他有一点犹豫。”
“为什么”
浓儿冷哼道:“因为你傻,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顾倾城对你都是利用和欺骗,而你居然欢喜得很,明知必需离开,还如此犹豫不决。你记不得了吗?你为救他,连捅自己数十刀,那满身的血呀,都从屋里流到屋外了,那腥味都从院子里飘出了,你那时痛不痛,应该是痛的吧,脸色苍白,瑟瑟抖”
那时是有痛感的,甚至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血液的流动。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那时的自己好有勇气,居然能为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是亢奋的心情,是想象中的美好未来,才让自己的勇气那么大。当幻想破灭,认清了现实,就应是要放手,牢牢抓住的不过是自己憧憬的念想,都是假的、虚无的。
浓儿眉头深皱,一双眼睛泛红,一脸失望的看着文芳,带着泣声道:“姐姐,你什么事都能做好,什么事都能解决,为何在情爱上你如此优柔寡断,明明满身是伤,却依然不愿回头,事事为他担心,怎样都不愿舍弃他,看他受伤。”
“浓儿,我是必须要回去的”
文芳声音有些颤抖,说出来的话一下被风卷走,叫人听不真切:“但我爱他,我控制不住,所以你们尽快,我怕我装不像。”
如此不争气的样子,让浓儿更恼火,往日的种种皆浮现在眼前。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下来了:“姐姐,他次次骗你都在我眼前,仿佛他是故意的,故意要让我看见这一切。每每提起白雪意,他就狠要掐死你我,那些时日,我时时胆战心惊,就害怕那日不知什么原因就死在了他手里。姐姐,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算是畜生,他也不能恩将仇报,他如此不堪,你为何还是放不下他。”
文芳转身,背对着她,抬手擦掉脸颊上的泪珠。
浓儿不服气,又想在说什么,却被莫渊拉住,低声劝道:“别说了,文芳姑娘心里都明白,不然也不会应了这件事,我们还是回去想想从哪里入手,先让她安静会儿。”
莫渊拉着浓儿走了,毛毛却没有跟着离开,他站在文芳身旁,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剔透着光,看着文芳。
从万里飘云到黄昏落日,再换夜幕降临,文芳便一直在这里呆,脑袋空空,心也空空。
天色已晚,顾倾城到寝殿,见里面空无一人,便问守门的内侍:“文芳姑娘呢?”
“回主上”
其中一个内侍道:“文芳姑娘一直没回来过。”
顾倾城奇怪,她往日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早已经蹲在床上与毛毛嬉闹了,怎么今日还未回?莫不是在小院儿歇下了。顾倾城想到就来气,定是浓儿的撺掇,便气冲冲的往小院儿去。
小院儿漆黑,隐隐约约的看见有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空壳。顾倾城捂着胸口,那股怪异感又上来了,他紧握着拳头慢慢走近,屏住呼吸喊道:“芳儿”
人未动,在黑暗中,文芳就像个木偶,显得毫无生气,顾倾城慌了,那股怪异沸腾得厉害,像是要从胸口跳出,他快步走过去,抚在文芳肩上:“芳儿。”
文芳被惊醒,抬眼迷茫的看着顾倾城,问道:“怎么了”
顾倾城一下抱住她,如得珍宝,柔声问:“你怎么了,怎么还不回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