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潇继续道“我是不是至今都欠你一句对不起”
姜姮还是不说话。
梁潇往后退了几步,抬起手开始甩自己耳光。
“啪啪啪”
几声脆响,惊飞栖息枝桠上的几只鸟雀。
姜姮冷目看他打自己,打了几十下,脸都打出血来也不停。
姬无剑闻声赶来,忙上前掰着梁潇的胳膊阻止,梁潇将他甩开,想要继续打,被姜姮喝止。
她的声音淡淡“好了,晏晏已经睡了,再打下去,就要把她吵醒了。”
她道“你若真知道错了,未必不能补偿。现下放我和晏晏走,这事情就算了结。”
梁潇闭了闭眼,道“我会放你走,但不是现在。姮姮,我要做一件事,此事成败与否牵扯众多,而今虽然平静,已然暗潮汹涌,如果这个时候把你们放出去,你们会有危险。想想当初你和晏晏在城郊遇刺的事吧。”
姜姮退回来,抬手关窗,梁潇眼睁睁看着她的脸消失在花枝藤影浅映的茜纱窗后,痴怔许久,还是弯身坐到了寝阁外的石阶上。
一夜天明,他需得整理精神,再去一趟大理寺。
在走之前,檀月来找他了。
自打上一回他把她带到御前,与皇帝相亲不成,她很是寂寂了一阵,这些日子才渐活泛起来。
她手中依旧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淡匀胭脂,捧到梁潇跟前。
梁潇心中有些烦,没给她好脸色,道“檀姑娘可能不知道,本王并不喜欢吃这些甜滋滋的东西,下回就不用劳力了。还有,你与官家虽不成,但他依旧挂念你,托本王照顾,待他日檀先生出来,你们父女便可团聚。”
他这话说得一点余地都不留,檀月立即双目莹泪,垂下眸子,泪珠吧嗒吧嗒掉落。
梁潇不可能去安慰她,越过她,径直走了。
他以为不过一个寻常姑娘,谁知檀月还能做出更进一步举动。
梁潇去大理寺徘徊了一圈,果不其然有几个朝臣向他投诚,说要脱离崔太后改投他的麾下,他照单全收,当即便下令停了这些人的刑罚。
他坐在牢狱唯一的一把檀木椅上,笑吟吟看着这些狼狈不堪的三姓家奴,道“你们在朝中应有不少朋党吧,若能拉拢些入本王麾下,本王可许你们连升三级。”
那些人面面相视,忙应是。
接下来几天,有不少捱不住刑罚的犯官投靠梁潇,梁潇不需辨别这些人是否忠心,照单全收。
科场舞弊案雷声大雨点小,只杀了祸淳于彬和几个捱不住刑罚的官吏,便匆匆落幕。
朝中针对梁潇的猜测也从同情新政党到纯碎是与崔太后在夺权。
梁潇以为能得几日清净,谁知辰羡愤怒找上了门。
他早就料到他会来,可没想到来得这么早。
这些日子辰羡随宣叡四处拜访民间的有识之士,有落第仕子,有归隐鸿儒,有一点长进,事情做得隐蔽了许多,不再像过去什么都明火执仗,专等着人来抓把柄似的。
看来人非得经受些挫折,碰些壁,才能成长。
梁潇耐心听完他的质问,笑道“这便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谁说善恶终有报世间有得是恶人逍遥法外,谁能耐他们何”
辰羡质问“所以你这是在利用我利用我为你拉拢朋党”
梁潇道“这是第二课,不要轻信于人。”
辰羡气堵,脸涨得通红,拂袖而去。
出了院门,却撞上一个熟人,檀月对于在王府内见到他甚是惊讶,远远见他走来,熟练地绕过曲水楼台,瞧上去对这里很熟悉,她惊愕“孙先生”
辰羡冲她颔,嘱咐她保重,便要走。
檀月叫住了他,试探着问“您最近可曾与家里的娘子通过书信”
辰羡并不知姜姮和晏晏已被梁潇扣在了王府中,更加不敢往槐县去信,这是京城,梁潇手眼通天,若是去信,岂不多几分暴露姜姮没死的可能。
他不欲与檀月多说,只敷衍地摇头。
谁知檀月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后,凑近辰羡,低声道“我知道她在哪儿,就在这里,还跟摄政王关系暧昧。”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