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就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那群男的不甘心,扭头要向小丽求证:“你哑巴了,不说话?!”
小丽捂着扇红的脸,撩起眼皮看苏九芽又看石狗,除了沉默,也只能沉默,这事哪是她说就算的,只恨的自己的心没有更狠些。
苏九芽看他们还不依不饶的,也不愿跟他们再纠缠,回头跟石狗说话:“你到桥头镇借个电话报警,就说这几个人擅自闯进田伯家还殴打恐吓他,抓起来关他们个一年半载都是少的。”
她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大家伙都听见。
村长刘冠勇躲在外面角落那抽烟,他本不愿出面的,他是惦记方湛那杂货铺久了,若是这会他真被抢,他正好趁着机会那店接过来开。
却不料中间出来这伶牙俐齿的苏九芽给搅了局。
若当真报警去,他担心影响自己这个村长形象,丢掉手里的烟,只能出面去:“大兄弟,既然误会说清楚,那礼金的事可以缓缓嘛,现在年轻人自由恋爱,都你情我愿的事。”
方有田冲出来叫嚷着:“啥礼金不礼金的,让他们把他们家妹子领回去,我家三水就算是这辈子都光棍也不会娶土匪家的人。”
“你家想吃免费的午餐,就是做梦。”
眼看着又要闹僵,刘冠勇赶紧派烟,先礼后兵:“怎么样这也是我们石里村的地盘,大兄弟你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眼下之意,你再不走,可就要发动村里的人轰你走了。
一伙人拉扯着小丽,边走边是对她破口大骂,仿佛她就是那十恶不赦的人一样。
苏九芽只觉得那种无力跟无奈在心头逐渐蔓延,最可悲的不是女人不被尊重,而是她们却没意识到应该反抗。
甚至有些还觉得包揽所有的农活,生孩子,带孩子做尽家里大事小事的自己是多了不起。
那伙人走后,村里瞧热闹的人也都纷纷散去,只有山炮跟石狗留下来看方有田伤势。
村里那些隔三差五嘱托方湛当免费跑腿的人今天都跟死人一样闷不吭声。
苏九芽听方有田跟石狗叮嘱:“不碍事,只是被推倒蹭的手心脱层皮,不要再因为这点小事再去惹麻烦。”
苏九芽这会才注意到方湛自始自终都不在家里。
“方湛人呢?”
石狗一时听不习惯这名字,愣了愣:“你说三水啊?在我家躺着呢,醉成滩烂泥,叫也叫不醒,我就差拿鞭炮去炸他。”
以前都不怎么喝酒的人,怎么就成酒鬼了。
这样下去,她钱没还上,他倒是先把这个家弄垮了。
苏九芽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他谈谈,昨天跟她哥聊了些许方家的事,知道方湛是个有想法的人。
他在煤窑干两年,就换这辆二手的手扶拖拉机,当初还是坏的,他自个倒腾修好的,家里全部家当办了间杂货铺。
只是他这人太随性,也不爱跟村里人计较那几分几毛钱的,所以杂货铺开两年是亏是赚不知道,总之有钱就进货,没钱就继续卖原来的。
苏九芽这是第一次往石狗家这边来,以前就是看着他这个人都要躲远远的。
站在门外探半个身子往里看,单身人的屋子遍地杂草,左边的夏房已经倒塌,右边的土墙也满都是墙头草,中间的瓦房左侧倒塌,靠木柱子撑着。
没有伙房,灶台是几个砖头,吃饭的小桌子摆在旁边,地上还都是酒瓶烟头,花生壳,看来昨晚是真的没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