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僧更是大怒,上来便使出自己侵淫多年,也最为拿手的峨眉白虎拳来,升高如猛虎归林之形,腾似饿虎扑羊之猛,身法身法讲究浮沉吞吐,配合步伐进退转换,登时转攻为守扳回战局,全不似刚才一般捉襟见肘。
6云汉在楼上观战,心下暗暗叫好,轻声对张继言道:“这是峨眉派白虎拳,迎刚化柔单边挡,遇敌直来须侧伤;上打猿猴攀垂柳,下攻势如虎扑羊。这癫和尚招式拳法都堪称炉火纯青,这一套白虎拳却是学到家了。”
再看赵岵,时而进攻时而防守,拳打脚踢间用的却又都是江湖上一些末流货色学武时入门的基本招式,乍看之下实在没有什么精妙可言。虽然如此,面对癫僧如此精妙的拳法,丝毫没没有落入下风。
杨小若瞧了片刻对张继轻声道:“这姓赵的有意显露实力,看似是在威慑他人,实则是给你和6大哥看的。”
张继不知如何对答,却听见6云汉说道:“这姓赵的以寻常的拳法招式对敌,看似未败,实则已经是胜了一筹了。”
转眼又五十招过去,癫僧眼见不能赢,心下更为焦急起来:我此刻已经使出了全力,仍然不能取胜,而他手上功夫看来更在剑术之上了,如此下去,我峨眉派今日岂不是要栽到家了吗?
这等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线之间,哪里容得丝毫分心?癫僧心下一急,赵岵立马便在招式上有所察觉,心头一喜,避过了癫僧一招飞云手,两臂再加了三分力,大喝一声只在癫僧肩头一掌,癫僧吃痛,一个踉跄退出了七八步。
赵岵又一声大喝,双掌齐举又向癫僧胸前打去。癫僧站立未稳,又眼见对方掌力摧来,排山倒海势不可挡,左右避闪不及,若被打中又势必新买碎裂死在当场不可,只得举掌相迎。“嘭”
的一声,二人立在原地不动。
众人只见癫僧低咳一声,两臂缓缓垂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顺着胸前衣物稀拉拉滴到了地上。沈秋月大叫一声抢上前去伸手欲扶,有生怕触动伤势,迟疑了一下,这当儿癫僧早就抽搐几下昏死当场。
沈秋月怒目相视,咬牙切齿地言道:“姓赵的,你好狠!”
赵岵言道:“沈女侠,眼下胜负已分,你若执意要北上,就请依照前约,留下门外的马车吧!”
沈秋月缓缓站起身来,说道:“古语云:士可杀而不可辱也。我虽是妇道人家,如今眼见师门罹难,却又无能为力,今日我不是你对手,但你若要一再相辱,我只能舍命相陪了。”
说完提了双钩纵身上前便打,赵岵侧身避过三五招,捡起地上宝剑,只还了三招便破了她的双钩,又一剑打掉左手长钩。
沈秋月万念俱灰,哭了几声,又挺起右手照着脖子便要抹去。
忽听一声:“且慢!”
只见6云汉纵身跳下楼去,对沈秋月道:“你且慢来,我有话说!”
赵岵面色微变,略一抱拳言道:“未知6兄有何指教?”
说完想瞧着楼上诸人看了一眼。
先前那个娇美女子会意,出口言道:“先前既有约定,我华山赵盟主已经赢了峨眉派,峨眉派就该遵守约定。6先生既是公正之人呢,就该让峨眉派守约才是!如今出来说话,可是要替峨眉派求情?”
铁手道人等纷纷开口附和。
6云汉笑道:“赵盟主可是说过,峨眉派有一个算一个,不管何时下场,只要在武功山胜过赵盟主,赵盟主就要率群雄一同随峨眉派北上,是也不是?”
赵岵答道:“不错!如今在下侥幸胜了三位峨眉的高人,自然算是在下一方胜了,峨眉派也该遵守前约才是。”
6云汉接道:“如此说来,便不算峨眉派输了!”
群雄纷纷开骂,赵岵也道:“我知尊驾与张先生身怀绝技,对三位也是极为敬重!不过行走江湖也得讲些道义,如若几位存心不守规矩,非要同各大门派过不去,赵某虽不才,却也不是好惹的。”
他言辞虽然生硬,可说话语气却不紧不慢极为平静。
6云汉道:“非是在下有意为难,只是赵盟主有言在先,峨眉派今日还算不上败了。”
赵岵脸色微变,极力思索言外之意。各派众人也纷纷摸不着头脑。
6云汉笑了三声,言道:“在下也是出身于峨眉派。”
赵岵脸色彻底一变,道了声:“你……6先生切莫玩笑!”
6云汉言道:“沙门有禅宗密宗之分,你华山自广宁子仙师创派以来,也有过气宗剑宗之别,我峨眉派也是一样。在下师出玄门,这三位来自峨眉佛门,可所学武功具是峨眉一脉,这位癫和尚所使的峨眉白虎拳在下也会,至于在下会的,只怕他们也未必会得。”
说完在原地摆开架势,一连耍了几招,旁边冲玄道长与铁手道人面面相觑点了点头,冲玄道长淡淡地说道:“这几招分别是峨眉白虎拳中的滑车手、斩手与番云手。”
铁手道人接道:“不错!这路拳法乃是峨眉的不传之术,旁人不可能学会。”
赵岵虽然不能尽数知晓峨眉白虎拳,但6云汉随手打的几招,却是与癫僧的武功路数一致,且招式娴熟,所显威力犹在癫僧之上。
6云汉接着言道:“这几招还是当年峨眉派的高僧千手弥勒所传,赵掌门可是信了?”
赵岵冷哼一声,立而不答。
6云汉道:“赵盟主,我也是峨眉一派,你我还未比过,就怎么断言峨眉派输了?”
赵岵虽然忌惮,但气势却丝毫未减,回道:“你我未曾过招,胜负却也未知。”
6云汉道:“赵盟主是体面人,怎么老想着打打杀杀的勾当?你我既要比试武功,何必非得刀兵相接动手过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