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家的待客厅中,随着虚元的问询声落,本是满脸焦急神色的郭乘风陡然一愣,接着勃然大怒厉声反问,脸色涨的通红。
“虚元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和王明大哥故意陷害占云先生,使他落入险境吗?”
在一旁搀扶对方的玄心听到虚元的询问后,脸色犹豫的看了看郭乘风和虚元,最终小退两步走到虚元身后。显然,比起初识不久的郭乘风几人,她的心里还是更信任自己的师父。
正在给王明调息渡元的程明雪和缓缓起身的王明听到虚元的质问,脸色也都不太好看。毕竟他们三个相识在前,似乎都是虚元重点的怀疑对象。
“我等三人同去,唯独占云先生深陷险境,虚元先生有此疑问,也属正常。不过王某与乘风兄自问行事磊落,绝无暗害占云先生之行为。
要是虚元先生还是不信,王某可以身家性命为我二人作保,倘若占云先生真的殒于胡氏一族的毒手,王某便以自身性命相抵。
只是当务之急乃是救出占云先生,王某恳请虚元先生能先放下猜疑,将占云先生带回之后再论其他。”
看着待客厅内的气氛有些凝重,王明做势起身,对着程明雪颔首示谢。随后看向虚元面露怒容,对于虚元的质疑他的心里也很是不满。不过想到占云现在的处境,王明强压怒气,恳请虚元先将占云救回来再说。
“几位怕是误解虚元的意思了,占云是不是被你们陷害,虚元并不在意。只是我们三人刚来到阴极镇便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在让虚元再难以安心的呆在此地。
王明先生,乘风少侠,明雪少侠,虚元不欲在此地久留,先行告辞了。至于占云的安危,我等自会另行设法营救。玄心,咱们走!”
看着似乎在强忍怒容的王明,虚元不由暗赞一声好演技。对方把一个受到委屈却又为了大局不得不强忍难受的受害人形象演绎的活灵活现,连本身起了疑心的郭乘风和程明雪都被他骗过,又重新坚定了自己的立场,一同怒视着虚元。
对于如此情势,虚元不想多与对方理论,当下告罪一声,便要带着玄心先离开这里。
“师父!占云先生现在被胡氏一族的人所困,咱们应该和明雪姐姐她们一起救出对方,我,我不想离开。”
玄心抿了抿嘴唇,看着侠义感满满的郭乘风和程明雪,再瞅了瞅一脸平静之色的虚元,她内心的天平不由向程明雪她们倾斜。
“玄心,你这是要违抗师命了?”
定定的看着还在纠结中的玄心,虚元眼神平静,没有丝毫动容,对于这个结果他觉得意外也不意外。玄心是他的徒弟,并不是他的附庸,她自然也会有自己的想法。
“师父……”
“虚元先生……”
“明雪女侠,这是我们师徒间的事情,并不需要外人来插手。”
面对虚元的喝问,玄心面上更显犹豫。一旁的程明雪见此情形想要开口为玄心解围,被虚元冷声打断了。
行走于江湖之中时时都要面临选择,而虚元看中的是玄心自己发自内心的选择,而不是由别人引导她做出的选择。
“师父,我,我要留下!”
“很好,希望你不要为此而后悔。诸位,道不同不相与谋,虚元先行告辞了!”
直视着玄心坚定的眼神,虚元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对着郭乘风几人拱手一礼,不再理会玄心眼中的复杂神色,踏步离开了王明的家中。
“玄心妹妹,不要伤心,这等铁石心肠的师父不要也罢。等我们此行救出占云先生,咱们再一同闯荡江湖另寻名师。相信以玄心妹妹的武学资质,一定能找到更适合自己的师父!”
看到玄心眼中有些落寞的神色,程明雪不由走上前抱住玄心,嘴中轻声安慰。同时对于虚元的冷漠态度也极为不满,对方一点也不像道脉之中的豪行侠客,也许自己是看走了眼。
“明雪姐姐不可胡说,玄心此生只有一位师父,断然不可能另改门庭。咱们还是来谈谈该如何救出占云先生吧!”
轻轻挣开了程明雪的怀抱,玄心郑重其事的表明自己的决心。随后看程明雪的神色有些尴尬,便转移话题,议起了正事。这一刻的玄心,突然间成熟了不少。
阴极镇的宽敞街道上,虚元手中暗捏赤阳炎玉慢慢向阴极镇外走去。昏暗的月光照耀下,重影幢幢的阴极镇镇民住房的暗处似乎有暗影闪烁,望着有些阴森诡异。只是直到虚元离开了阴极镇,整个阴极镇里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状况。
片刻后,明亮整洁的胡氏族地大堂中。胡氏的三位主事者高坐上位,胡应则坐在下首左侧,大堂正中有一名胡氏子弟正跪在地上向着胡氏三位主事汇报。大堂两侧各立着数名年轻靓丽的侍婢,随时准备听候胡氏主事者的吩咐。
“大爷,那名年轻道士已经离开了阴极镇,现在正在镇外的荒山中休息。看他行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我们另派了数名弟子在暗中监视。
与他同行的那个小女孩则和风雪双侠住在了王明的家里,几人正在商议再次探查胡氏庄园的事情。至于那名年轻的小道士似乎是与风雪双侠他们发生了冲突,双方产生了隔阂才独自出走阴极镇。”
“什么风雪双侠,不过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那个程明雪长的倒是有些味道。大哥,等这次把她们抓住了,先别送进生乐院,我来亲自教教她什么叫江湖险恶!”
听完手下人的汇报,上位右侧的胡老三胡务义一摸颚下胡须,对着端坐主位的胡务德开口提议,眼中闪过一丝残虐和血腥,在他的口中丝毫没有把郭乘风和程明雪放在心上。
“老三,不要太大意了。你不要忘了上次让你带人伏击杜元霞你就已经失败过一次,这才导致近日常有一些初出茅庐的小子在阴极镇四周来回打探。若真让人查出些什么东西,引来了道脉高层的目光,我们胡氏一族就会毁于一旦。
胡应,你说你当时带人去盘查虚元这个小道士时,被他念颂了一段辟邪道文便将你们震成重伤,你可有注意他还施展了什么其他手段吗?”
坐在上位左侧的胡务礼对于胡老三的轻视态度有些不满,不由开口训斥了一句。随后便转头看向胡应,想要再次证实虚元的实力信息。
“二爷说的是,虚元这个小道士实力的确颇为诡异。恕胡应实力低微,与虚元只打了一个照面便魂元受创,实在没有注意到他还有何其他的手段!”
听到胡务礼的问话,面色还有些苍白的胡应站了出来,躬身向三人复述了一遍自己和虚元之间敌对时发生的一切,语气中带有些许愧意。
“哼,不过是个有些邪异手段的小道士,大哥,咱们何必如此畏惧对方?”
“老三,老二说的对,你以后不可再大意行事。此次失误我等可容忍一次,若再有下次休怪我等不顾兄弟情谊,剥夺了你主事者的权益。
至于这个虚元小道士,我等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还不如问一问专业的知情人士,占云先生,你说对吗?”
坐在主位的胡务德听到胡老三的轻狂话语,眼中也露出了微微的不满之色,不由沉声警告了对方一番。接着就转头看向下首右侧的人影,问起了虚元的情况。
而在胡氏大厅的下首右侧,原本被困在胡氏族地的占云赫然在坐,场面显得十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