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棠来了癸水,近日身体十分不适,且府医的确不懂如何根治她这毛病,裴珩之便派了人四处打听。
不过两日便寻来一个医术高的女医。
女医家里世代行医,她因作为女子不得抛头露面在外坐诊行医,但这上京里哪家的贵女身体有了不适,却都是找她上门医治的。
女医曾治愈过不少像栗棠这样的病症,给她把了脉后当即便给她开了方子,让她癸水结束后开始服用。
栗棠养身体这段时间,方氏成日寻死觅活……
裴珩之烦不胜烦,一日直接差人准备将方氏丢出府去。
裴书芸和裴闻礼却双双跪在他脚边苦苦哀求。
他虽厌恶极了那方氏,但对裴书芸却存了些善念,只因他父亲当年为了那方氏故意推迟生辰宴时,他曾看见他母亲独自坐在房内大哭,他万分心疼,便跑去找他父亲理论,言语中多有不敬之词。
他父亲那时抡起手就准备打他,他父亲乃一介武夫,且他那时还只是八九岁的年纪,他父亲那时若当真一巴掌狠狠扇过来,他怕是都不能活,当时,是裴书芸奶声奶气喊着爹爹,帮他说了情。
那时,他虽被他父亲饶恕,但心里却是憎恨他父亲以及方氏三人的。
可后来,裴书芸又帮过他几回,他每每虽面上对她冷待,但心里却对她生出了几分感激,而这份情,裴珩之还一直未能偿还。
“兄长,求您留下我娘吧……”
裴书芸不停哭着,裴珩之铁青着脸,不一言!
如意院里,青黛跑回来就急忙跟栗棠说,“公主,那方氏今日又闹起来,竟拿着三尺白绫当着她那一双儿女的面准备上吊,将军实在气不过,本准备把她赶出去,但她那一双儿女却双双跪下替她求了情……”
栗棠才喝罢药,如今嘴里还含着蜜饯,她不甚在意道:“如何了?那方氏可是被赶出去了?”
裴珩之向来可是极难心软的,尤其是对那方氏,栗棠约摸着她肯定已经被赶出府了。
青黛忙摇头,“没有……”
“没有?”
栗棠惊得差点被蜜饯噎住,忙吐出来,问,“怎的没有?将军竟心软了?这可好生难得。”
青黛想了下,“奴婢约摸着将军应是心软了,反正裴小姐求了情后,将军二话没说走了……”
裴书芸求情?栗棠还想追问什么,却见裴珩之来了,她忙让青黛退下,青黛在路过裴珩之时,跟对方行了礼走出门外。
栗棠在裴珩之进门时,忙迎了上来,见他面色铁青,不一言,方亲昵挽着他手臂问,“夫君可是在为那方氏今日寻死觅活之事心烦吗?”
裴珩之看她一眼,问,“你知道了?”
栗棠点头,“她每每寻死觅活时,都恨不能闹的将军府人尽皆知,今日她都当着她那一双儿女的面上吊了,我又岂能不知。”
裴珩之坐在窗边榻上,栗棠跟着坐下,午后的柔柔太阳透过窗口洒进来,模糊了两人的棱角轮廓。
裴珩之说,“这事我如今确实深感为难。”
他很少会烦心除军事外的一切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