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长松听他恭恭敬敬喊他父亲,面上表情却冰冷疏离的好似他是陌生人,嘴角不由用力扯了扯,“你又何必跟我这么见外……”
栗咏冷着脸,没有接话。
裴书芸看他一眼,听栗长松好似无奈的说,“时间不早了,你们走吧。”
栗咏和裴书芸行礼辞别栗长松。
裴书芸先行上了马车。
待栗咏到马车前,栗长松这才像是想起什么说,“如今眼看汛期马上就到了,太子特派我去江南监督水利,今日便要出。”
栗咏回过身来,按例询问,“父亲打算何时走?可要我回来相送?”
“不用,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一个时辰后便就要出了。”
如此,栗咏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赶回来送栗长松的,他拱手说,“父亲慢走。”
听闻栗长松应声,他转身正要上马车,又听栗长松说,“从前的事,我确有很多做的不对的地方……”
栗咏的后背狠狠僵硬了下,好一会儿他才又听见栗长松说,“你跟栗棠说,我早就后悔了……”
栗长松的这句话,不只想对栗棠说,也想对栗咏说。
栗咏神情微滞了下,转身看过来,却见栗长松已然转身离开,栗长松的背影从未有过的孤寂,落寞,栗咏张了好几下嘴,一声父亲死死堵在他的嗓子里,让他不出来,他抿了抿唇,强自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上,裴书芸见栗咏脸色不好,她也很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劝,他这个情况实在太复杂了,她未曾遇见过,更没有听说过……不知道该如何。
她能做的只有伸出手去轻轻握了握栗咏的手。
栗咏察觉到,将她的手反握住,扯唇道:“我没事……”
今日因着知晓两人回府,柳氏和栗棠早早就坐在厅里翘以盼着。
至于方氏,也不停安排人去打听着,看裴书芸何时能回来。
她本以为栗咏和裴书芸早就下扬州了,哪里知道,这俩人竟然没走,而且听说栗咏还准备进翰林院,她听闻这些哪里还能坐得住啊,都想抱住她这女儿和女婿的大腿不放,她以后说什么也不敢再像从前那般对待裴书芸了。
而如今,在这个家里最轻松的人就莫过于裴珩之了。
他一直在忙着自己的军务,直到听说栗咏和裴书芸来了,这才赶紧从书房出来。
等他见到两人时,两人早就和栗棠、柳氏寒暄起来了,四人寒暄的声音都不小,看着很热络,很热闹。
裴珩之才走进来,栗咏就留意到,忙拉着和裴书芸给他行礼。
柳氏听裴书芸仍喊着裴珩之和栗棠为兄长、嫂嫂,忍不住笑着说,“看你们如今这称呼哟,谁叫谁兄长,谁叫谁嫂嫂,分明都是可以的……”
裴书芸忙红着脸说,“还是嫂嫂当嫂嫂比较合适……”
栗棠听她这么说着,忍不住笑起来,柳氏和栗咏也忍不住笑。
裴珩之说,“可不是,就你这性子哪里能适合当棠儿的嫂嫂?”
栗棠忙扯了扯他的袖口,“你别胡说。”
她生怕裴书芸觉得他这话说重了,心情不好。
裴书芸却并未觉得有什么,“是啊,我哪儿能做嫂嫂的嫂嫂呢,这也太不合适了,还是嫂嫂比较合适……”
栗棠在她话音落定那刻,眨眼笑看向旁边站着的裴珩之,“既然书芸有心喊我嫂嫂,那作为补偿,夫君要不改口唤我哥哥……哥哥或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