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思眠不可置信地看着连祭,而他好像并没有在开玩笑。
他要自己在纱账中当着他的面换衣服,虞思眠手指刚放在衣襟上却想起自己锁骨下的那滴变成血痣的血。
那是连祭的血。
连祭看到它会不会怀疑自己和那幅天道的画有什么关系
如果被他看出什么端倪
后果不堪设想
她想起画皮妖被剥皮抽骨髓的画皮妖急忙捂着衣襟。
而连祭看着她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连祭语气冰凉带着嘲讽“这就是人类所谓的贞烈”
虞思眠确实不像连祭毫无羞耻心,但是毕竟大清早就亡了,自己和贞烈没有关系,她只是一想起那半根掉在外面白花花的脊髓,就觉得毛骨悚然。
死也不能让他看到那颗血痣
不然等待她的是无尽的拷打和折磨。
她横了心,闭上眼,“你要杀就杀吧。不要羞辱我。”
账中一阵沉默,只听见云梦泽上的海浪声,还有对面艘船上飘渺的乐声。
连祭看她微微仰着颈子,好像还真有要她脱衣服不如杀了她的气势。
她本来就冷,这时候抖得更厉害。
连祭将荔枝核吐了出来,缓缓道“我说了,让你那么死便宜了。”
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拨开帐帘,“我不过是懒得出去,你以为我想看你”
连祭离开后,虞思眠才敢睁眼,她捂着快要跳出来的心,大口大口喘气。
连祭走到甲板,撑在船围上吹海风,对面的船上的女妖现他回来,再次嬉笑起来,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开始更卖力的跳舞。
山峦叠起,柳腰晃动,活色生香。
看得那艘船上的其他男妖都嫉妒起来。
但无奈对面的连祭确实极其出挑,无论身姿还是容貌,除此他们也感受得到他身上那股欲还休的力量,一看就不是他们能惹的主,所以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连祭看着载歌载舞的女妖,神情淡淡。
刚出来找天尸的时候鬼牙和大眼也会沿途找女人,就在他眼皮底下媾和,他在旁边看话本,心情好时他会抬眼点评几句,若吵到他心情不好时就让他们滚。
在他看来这些晃动的皮肉和尸块没有区别,切两下都一样,还麻烦得很。
后来他出行就不再带女人。
他取出壶喝了一口酒,眼光停在这群舞娘,心中却一点波澜都没有。
这时“扑”
一声,传入他耳中。
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她湿透的衣袍落在甲板上的声音。
他继续听着对面船只上的歌声,但是那一件件衣物纷纷掉地的声音却侵入了他的耳膜。
好像整个世界他只听得见这个声音。
越来越轻,可见衣物越来越小。
最终,他还是将目光移向了纱账,看见白色的纱账中窈窕的黑色剪影。
他的心跳猛地了一下。
那抹剪影腰肢像柳条一样细,腿笔直而修长,胸脯是浑圆状的。
他见过的女人里,没有一个能与她比肩,但是却感觉不到半分艳俗,只是觉得像一幅剪影画,带着朦胧的诱惑。
他喉结动了动,目光不再移开。
虞思眠不太理解连祭的所作所为,若他存心想羞辱自己,为什么又要出纱账,说他根本不稀罕看自己。
她翻出肚兜准备带上时,往外面看了一眼,顿觉得晴天霹雳。
虽然隔着纱账,但是她能隐约看到他的身形正对自己,那双冰冷的眸子盯着自己。
她急忙扯了一件外衫遮在身前。
账外的连祭偏了偏头,目光却没有移开,虽然看不清他的脸,虞思眠感觉得到他那肆无忌惮的气场
他不是说不想看吗
他不是说不想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