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们这帮兔崽子,要急死老头子我啊……”
柴守玉回到华阳宫,给郭威一个“搞定”
的眼神。
她就像一个得胜归来的大将军,从御辇上跳下的时候袖子边都带着风。
郭威乍一见到她,吃了一惊。
柴守玉叫太监们回去,走进里边儿的时候转了一个圈:“小哥,你瞅我威风不?”
李存勖永远都见不到这样的柴守玉。
只有在和郭威相处的时候,她才会流露出和她本来年龄相衬的天真与活泼。
郭威稍作细想,就明白了。
“是那昏君披在你身上的?”
“嗯。你没瞧见刘玉娘当时的表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还动了胎气,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郭威看起来并不高兴,拽着柴守玉走进屋子,关上门,将她身上的龙袍脱了下来,说一句:“可恨!”
柴守玉是他的,理应由他来披衣裳。
柴守玉看出他的别扭,顺势将龙袍掼在地上,在上面猛跺了几脚,神态、语气皆学得有模有样:“可恨!”
郭威被她逗笑了:“真拿你没办法。”
柴守玉一脸得意。
郭威心情大好,叫她先去把一身的滑石粉给洗了,免得沾在身上,对肌肤不好。
柴守玉愉快答应,将他赶出门外。
等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郭威高大的身影仍然映在窗纸上,猜到他有话要说,复又请他进来。
“小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郭威点点头,掏出一封信:“这是成王殿下飞鸽传书给我的,你看看。”
信中内容跟柴守玉猜得差不多。
成王在外用生命守护李唐江山,而他的女人却饱受摧残。这是怎样不公的命运,又是怎样残酷的现实?
他收到消息的那一日,天正在下暴雨,他就那样无力地跪倒在地上,任凭大雨冲打。在那漫长的绝望与无助中,他无声哽咽,想起过去与璇珠的种种,心痛得无法呼吸。不知道跪了多久,腿酸麻不堪,一道闪电劈下来,照亮了他前方的路。成王骤然起身,拔出了随身携带的佩刀。
他向着天空出一声嘶吼,从那一刻起他决定不再臣服。
所以,他在信的最后写道:“汝愿随我乎?”
柴守玉将那信放在烛火上烧了,脸上的稚气迅退去。她在面对大事的时候,总是这么沉着冷静。
“小哥,姐夫这最后一句不是询问,是肯定。若他不信你,不会给你写这么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