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日,下午四点整。
警方根据顾禹谦提供的地下车库视频,找到了一名叫张鸢的女嫌疑人。
由于那辆奔驰车辆停在极为偏僻的角落,恰好在监控死角,所以只能看到黎知晚和那名姓张的女人交谈的画面。
至于车里有没有同伙,还未可知,警方说还在调查中。
下午五点时,顾禹谦一直在警局里等着,还从上次案件的律师里要到了林莞的电话。
他给远在英国的林莞拨打了很多个电话,想问问她在江城还有没有别的亲友,或许能从她们口里得出一些消息。
但林莞的电话始终打不通。
顾禹谦始终想不明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母亲?能狠心抛下自己的亲生女儿,跟着别的男人远赴英国,还对女儿的事情不闻不问。
他焦急的在警局里催他们快点查,终于在六点时通过技术手段查到了黎知晚被丢弃的手机。
警方迅采取行动,在夜里九点时,将手机和那名女嫌疑人一起带回了警局。
盘问的过程中,顾禹谦在观望室隔着玻璃听着。
张鸢只字未提周庭的名字,将所有罪责全部揽下来。
警员问她:“被害者黎知晚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
张鸢说。
警员嗓音极为严肃:“你绑架的人,你还能不知道?”
“我问你,当时车里是不是还有同伙?”
“迷药从哪里买的?”
“我劝你想清楚,现在交代一切,还能从宽处理。”
张鸢在两名警员的声声质问下,多余的一个字都不肯说。
周庭捏着她命脉,她可以坐牢,但决不能供出来他。
若是供出来,自己的弟弟就彻底没救了。
张鸢低着头,坐在审讯室里,一声不吭。
无论警官逼问什么,就是沉默着。
顾禹谦在观察室看着她,然后站起身来,大力推开审讯室的门,疾步走了进去。
到底是年少气盛,又因为心里太焦灼,怕黎知晚出什么意外,他一把扼住张鸢的脖子,逼着她仰起头来,声音满是愤怒:“黎知晚人在哪儿?”
“你说话!”
顾禹谦声音凌厉:“我他妈问你人在哪儿?”
两名警员见他情绪似乎有些失控,赶紧上去拉开他。
顾禹谦收回手,尽力压抑着暴戾的情绪,俯下身双手撑在她审讯椅上,双瞳染着一抹猩红,说:“我问你,你和黎知晚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害她?”
张鸢面无表情,像是一个木偶一样,说:“想害就害了。”
“她活不了太久,你们别费心找她了。”
“什么叫她活不了太久?”
顾禹谦大力按在她肩上:“把话说清楚。”
张鸢哼笑一声,说:“字面意思。”
顾禹谦心里重重一沉,目光可见的颤抖,警官眼疾手快的将他拉开,怕他再次情绪失控,违反审讯律令。
两名警官把他推出去,说:“顾少,你别急,我们一定会仔细盘查的,已经派人出去在受害者手机被丢的地方认真找人了。”
“你别急,嫌疑人就是在激你,这种嫌疑犯我们见多了,你可千万别动气。”
别急,别急。
所有人都在说让他别急,可黎知晚都失踪二十多个小时了,这二十多个小时什么都有可能生。
她一个女孩子,那么瘦弱,怎么保护自己?
他想都不敢想。
顾禹谦低下头坐在外面,眼睛涩的难受。
没几秒,他就给远在京北的顾明政打电话。
夜里十一点,顾明政在京北的家里被吵醒,一看是自己儿子的电话,接起来温声问:“怎么了?这大晚上的吵你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