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确实住长乐巷。难怪你的新宅子选在斜对面的七举人巷。你打算报仇的话,这处宅子赁得很好。”
应小
满胸腔里堵着的气恼和难去了七分,“嗯”
了声。
捧起茶杯喝温茶时,手指却碰着湿漉漉的水渍,她纳闷地抬起茶碗。
“啊,裂了!”
刚才气恼难过之下用力顿在桌上,崩裂了茶碗。碗身出现一条细细缝隙,茶水从细缝里流去桌面。
屋里两人急忙四处找布巾擦桌子擦碗。
应小满半杯茶水泼去窗外,打量空茶碗一道横贯裂痕,心疼得不行。
“开春时刚买,一套四个花了五十文,怎么就破了。”
捧着碗翻来覆去地打量。
七郎啼笑皆非,哄她把茶碗赶紧放下,“茶碗坏了再换一个,当心割伤手。”
屋里只有两个杯,应小满跑去堂屋里翻找半日,终于又找着一个茶碗,端回西屋。
两边重新续了温茶,温茶浸入五脏六腑,暖洋洋的。
应小满放下碗,郑重宣称:“不会弄错的,我打听两个月了。我家仇人,就是大理寺少卿,晏容时那狗官。”
她说的很坚决:“仇家的相貌住处,日常经行路线,我都知道。无论你帮不帮,我都会动手。你让我把根底细细告知你,我全说了。现在只问最后一句,你愿意帮我么?愿意帮我报仇,你留下,明天和我们搬家。不愿意帮我,你今夜就走。”
七郎也直视着她。
琥珀色的浅色眼瞳在灯下映出对面少女苗条的身影。
年仅十六的小娘子,眉眼间还带些少女的天真稚气。看起来无忧无虑的,一开口就天崩地裂……
一对桃花眼微微眯起,他亦下定决心,开口坦陈。
“之前你始终不问我来历,我便未说。但今日既然知晓你的仇人是晏容时,那我必须说了。其实,我也姓晏。之前和你提起,我家距离七举人巷不远,因为我家——就在长乐巷中。”
对面捧着茶杯的手一抖,一双乌溜溜眸子瞬间瞪得滚圆。
应小满差点把杯中的茶泼出来,“你也姓晏?!你、你家就在长乐巷?!你……狗官晏容时和你什么关系?”
“我在晏家行七。”
七郎面不改色,淡定解释:
“晏家在京城绵延五代,就如城北新宅子那棵桂花树一般,枝繁叶茂。嫡系旁支两百余口人,俱住在长乐巷中。狗官晏容时和我同宗同族,自然也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们虽然是同宗远亲,却有血海深仇,小满要找他报仇,杀得好!”
言语太过惊人,应小满有点反应不过来,坐在原处捧着茶杯发怔。
“你也和狗官有仇。那,说好的随我们搬家……”
“还是随你搬家。”
七郎斩钉截铁道。
细微紧绷的秀气肩头松弛下去。应小满抿嘴笑了下,低头喝了口茶。
放下茶杯,琢磨半晌,“那这次害你的人——”
“内外都有。自然也包括了长乐巷中,我晏氏自家族人。”
应小满再度困惑地蹙起眉头。
想了半日,烦恼地拿起白煮蛋咬了一口。局面突然变得混乱,只听着都觉得仿佛缠绕成团的乱麻。
“京城大家族真复杂啊。”
七郎,不,现在要称呼他为“晏七郎”
了,也取只白煮蛋,斯斯文文咬了一口,叹息:
“谁说不是。”
!
香草芋圆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