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可太能干了,足足五大桶!”
春杏望着被魏湛提下骡子车的五桶下水,眼底既是震惊欣喜又是担心不安,围着骡子车转了好几圈,“可虽然现在天气还冷,但隔夜的卤下水再卖的话,味道会不会不太好啊?”
这就是五大桶,每天还要从镇上的屠户那里提两桶。
这就是七桶。
她们根本卖不完啊。
谢韵从锅里舀了一瓢热水,又从缸里兑了半瓢冷水,把脸大概洗了一下。
一边用帕子擦脸一边朝外走,“谢天做出来的,给你留两桶的量家里卖捎带着咱们自己吃,送两桶的量去云祥酒楼,剩下的我要带到真定县城去。”
“带去县城做什么?”
魏湛把那五桶下水靠着墙根一溜放好了,朝谢韵看过去。
“我想看看能不能在县城拿下个酒楼什么的,咱这东西味道肯定没问题,别人不能接受也只是因为下水腌臜。
现在云祥酒楼已经下了契约开始在酒楼卖,这就是咱们的招牌,我谢儿拿着这契约去真定,看能不能谈下来一家半家的,就算是谈不下酒楼,谈个熟食铺子也行。”
春杏一脸难以置信看着谢韵。
她只觉得,她家小姐自从离开镇宁侯府,越发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以为能在春溪镇把下水卖到酒楼去,就已经是顶天的好了,每天酒楼带散卖,能卖四桶,这就赚小六百文呢,这可是每天的净收入啊。
她家小姐竟然还想卖到真定去?
春杏说不上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春寒料峭的季节,她出了一身的汗,忽然就有用不完的干劲,热血沸腾的。
谢谢谢韵是看着魏湛说的,也没看她,她还是点了点头,点完,觉得不够表达自己,又很重很重的点了点头。
魏湛听到这些倒是不意外,今儿上午过来谢韵不在他就猜到了,只是笑道:“云祥酒楼就算是签了契约,可食客们的反应这些也都还暂时不清楚,单凭一张契约,很难有说服力。
再者,就算是你签下了真定的酒楼或者熟食铺子,那边每天只要一桶的量,你每天也要往过送吗?搭上人力物力的,我知道你不怕辛苦了,可力气不是这样凭白耗费的。
如果云祥酒楼忽然加单呢?你是接还是不接?
云祥酒楼虽然在春溪镇,但是春溪镇是津南和真定的交界,这边又挨着官道驿站,每天来来往往的食客很多的。
不如先把云祥酒楼这边做好,等食客的反应成熟稳定了,再去真定的酒楼谈,这样胜券也会大些。”
谢韵原本觉得自己设想的特别好。
她的东西好,只要她肯费力去和酒楼谈,肯定能谈下来。
可听魏湛这么一说,顿时感觉自己急躁了,假大空了。
摸了摸鼻尖儿,谢韵认真道:“幸好魏大哥提醒我,不然我就莽撞了,魏大哥觉得我观察多久比较合适?”
魏湛想了想,“十天吧,至少得十天,得给那些吃过的食客再次去酒楼的时间,第一次人家点了这个,不代表认可,那得是回头客再点,才是认可。”
顿了顿,魏湛也不管谢韵能不能听懂,又补充一句,“有些事,它不能操之过急,得从长计议。”
谢韵一怔,虽然她知道魏湛说的是下水生意,可这话正中她心中盘亘的那些心思。
在云祥酒楼听到的那些话,她没和任何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