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旧记得三年前,人潮拥挤的火车站,她被孟傅卿悄无声息地抛弃。
来来往往人影攒动,唯有江澄脚下是一片孤独的阴影。
她来之前甚至已经想好,怎样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落下一个吻,来结束这场漫长的暗恋。
被拒绝也好,被接受也好。暗恋太苦涩,她不想日复一日地将没落的情绪碾碎饮下。
可就是在那样的憧憬下,她抱着给孟傅卿准备的开学礼物,被残忍抛弃。
秋雨悄然而至,就像她按捺不住的过往,一股脑地将她吞噬,又重叠。
痛苦不是一直痛才叫痛苦的。
在你满怀期待时给你毫无防备的当头一棒,这才是痛苦。
江澄抿唇,从抽屉里重新摸了根烟在指尖转着。
“孟傅卿,我们已经没有见面的必要了。三年了,以前的那些事……”
“我的律师会过几天到,我先跟你谈判。”
江澄堵在嗓子眼里的感性发言噎住了。
“什么谈判?”
她懵了。
“你对我进行了人身侮辱。”
孟傅卿一本正经。
江澄不禁气笑了,“孟傅卿,我不就骂了你两句?你至于这么小气吗?”
孟傅卿:“嗯,我确实小肚鸡肠。”
“……”
“等下我会通过你的微信,把完整的通话录音发给你。”
孟傅卿有条不紊地说清楚处理事宜,江澄不知怎么接话了。
原来他给她打电话,就是为了谈判啊……
“呵……孟傅卿,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谈判?仅此而已?”
“嗯。”
孟傅卿闷哼一声。
江澄垂下眼睫,细长的烟被指尖碾烂,地毯上落下一小片烟草。
胸口起伏几下,随后红了眼眶。
“其实也不算是。”
电话那头的人好似感受到江澄复杂的心绪变化,悠悠改了口。
“十八了?”
他问道。
江澄咬咬唇两边的软肉,含糊不清地“嗯”
了声。
“挺好,”
孟傅卿点头,“十八挺好。”
江澄没明白,“有什么好的?”
“明早我十点的航班,十二点到达陵城,”
孟傅卿转移了话题,“有课吗?”
江澄翻翻日程表,有一节解剖学。
她忐忑地抠着指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