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环住伶扶玉的柳腰,将她轻按入怀,手环细腰,下颌贴着香肩,声音压得低沉:
“师父,话不能这么说……我到底怎么样,您心里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虽说那一晚不是进攻方,但也算是知长知短了,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换做平时,伶扶玉肯定会被这句话气到,怪罪许守靖没大没小,说不定顺手就把五肢给冻了。
可这次,她却罕见地没什么抗拒,反倒主动环住了许守靖,轻轻拍着后背,语气轻柔:
“好了,没事。没人嫌弃你。”
“……”
许守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了。
他估摸着,除了日后用行动让师父翻白眼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手段能给自己正名。
日光斜斜穿过檐角,风从林叶间穿过,枝影摇曳如水波微漾。
桂叶簌簌而落,宛若飞羽。
一瓣落花旋转着,轻点在茶盏之上,荡起一圈圈涟漪,微微晃起一圈涟漪。
许守靖闭着眼,头枕在伶扶玉膝上,呼吸绵长,神情安然,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伶扶玉一手翻着古书,另一手顺着他的额拨了两下,指尖极轻,像是在逗猫。书页翻过一张又一张,半点声音也不出。
“师父。”
静默中,许守靖忽然开口,声音低而含糊。
“什么事?”
伶扶玉指尖微顿,旋即淡声回应,语气不急不缓,视线仍停在文字上。
许守靖睁开眼眸,望着被饱满圆弧半遮半掩的廊亭天顶,稍作犹豫,终是开口道:
“过几日,可能要去和疯魔院……决战。”
伶扶玉依旧未抬眼,拇指慢慢推着书页,淡淡回道:
“讲法结束后的那几日,你跟虞家那丫头搞出来的阵仗,为师又不是没看见,早料到会有这一天。怎么,你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说,就这件事?”
许守靖陷入沉默。
片刻后,他顿了顿,声音更轻,如试探般的开口:
“师父,其实我是想说……要不,您别去了吧?”
翻页声音骤然一顿。
“啪。”
伶扶玉将古书合上,眸光澹然,斜瞥着他,蛾眉微蹙:
“疯魔院在八荒帝墓所为,伤天害理且不论,还险些害你性命。于情于理,我都该出份力才是,你不让我去是什么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师父,你听我解释……”
许守靖坐了起来,半捂着后颈,语气随意地道:
“这次愿意出手的宗门挺多的,说到底……区区一个疯魔院而已,犯不着您亲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