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
王夫人与凤姐早在贾珍没出事前,便已经开始治办年事。
而宁府这边,自贾珍没了之后,治办年事便落了下来。
往年这会都已开了宗祠,着人打扫,准备一年一度的祭祖,里外都是忙忙碌碌,今年两府却是冷清了许多。
自腊月十八过后,有许多事情还是需要忌讳的。
宁安堂。
王熙凤、李纨搀扶着贾母缓步而入。
身后是王夫人及一众西府的媳妇。
“敬哥儿,你的身体可大安了?”
瞧见候在门口的贾敬,贾母快走一步。
“劳老太太挂念,身体已然大好。”
贾敬在门口将贾母引至上首落座,“顺便打发一个身边人过来传话便好,还累老太太跑这一趟,此乃敬的不是。”
寒暄后。
贾母直言不讳道:“敬哥儿,明儿就是除夕了,咱们两府该如何办,你当要拿个章程出来。”
话落,王熙凤和王夫人皆是偷眼瞧向贾敬。
虽说东府珍哥儿去了,但正旦乃是一年当中最为紧要的日子。
西府不可能为了他东府死了人,便就关门闭客。但怎么个过年法,这里面还是要和贾家族长说道说道的。
“珍哥儿去了也就去了,咱们贾家还能被珍哥儿给憋死不成?”
贾敬显然是早有打算,“往年怎么过这个除夕,咱还是怎么过。”
“明儿祭完祖,你们西府该高乐就高乐,该走访亲友拜年便拜年,不用顾忌咱们东府。”
贾母心下大安,对于她来说,若是整个西府也像东府这样,连过個年也这般暮气沉沉,她还真遭受不住。
“总是要给珍哥儿一点体面,该忌讳的咱们还是忌讳。原也想着在除夕和上元节这两天,让小家伙们高乐一下。”
王熙凤、王夫人听后,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又叙了一会儿话。
贾敬看了一眼王熙凤,遂朝贾母说道:“老太太,今个儿,我要找你借一个人。”
“敬哥儿身边也缺丫鬟?”
贾母听后,顿觉诧异。
煜哥儿讨要鸳鸯和喜鹊,莫不是被敬哥儿撺掇的?
“瞧老太太说的,我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要讨也是替煜哥儿讨。”
贾敬打了个哈哈,“若是老太太愿意,就你房里的那些大丫鬟,且等多早晚放出府,有一个算一个,我东府一概要了。”
“就你贫嘴。”
贾母掩嘴轻笑,轻咳一声,“说罢,又瞧中我房里谁了。”
贾敬自动略过那个又字,说道:“老太太也知道,珍哥儿去了,尤氏眼下在铁槛寺替珍哥儿守灵,煜哥儿不爱打理这种事,府里也就没一个管事的人。”
“我就想着,请凤哥儿过来东府住上一段时日,暂时替我打理偌大的东府,等尤氏扶灵从金陵回来,再请凤哥儿回西府。”
贾母听后,随口就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是应当。”
“不过话又说回来,敬哥儿还得问问太太和凤哥儿才行,毕竟要管着东府上下一大摊子事儿,就怕凤哥儿会误了事。”
();() 贾敬瞧了一眼王熙凤,语气不吝赞赏,“老太太多心了,打凤哥儿嫁进咱们贾家,帮着弟妹把偌大的西府署理得井然有序,赏罚有度。”
“单说这雷厉风行做派,可见凤哥儿是个有能为的,我能有什么好担心的,就怕凤哥儿不愿意过来。”
说着,贾敬和贾母双双抬眸望向王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