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千算万算,都没料到谢时垣会这么直接,脸色瞬间变换,站起来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薛谈也跟着站起来,一半恼怒一半羞窘。
谢时垣维持着靠坐的姿势,眸色宁静深远:“姨母所求,恕时垣爱莫能助。这朝廷选官自有朝廷的法纪,时垣人微言轻在朝中根本说不上话,倘若表哥愿意来朔方投军,这个时垣倒还能帮上一帮。”
太夫人脸色铁青,怎么也没料到,谢时垣敢当面拒绝她,她如今当着侯府众人的面,老脸丢了一地,已顾不得什么颜面,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着谢时垣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是你姨母,腆着老脸求你为自己的表兄弟办点事情,你都推三阻四的,全然不顾张邓两家多年的情分!”
说罢,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叫骂起来,那薛谈又羞又恼,半天指着谢时垣说道:“你们姓谢的欺人太甚!”
我怕事情闹大了难堪,赶紧挥手让奉茶的下人离开这里,岂料下人们刚走没两步,竟又听到谢时郢的声音。他从外面刚回来,一身风尘仆仆,官服都还没脱,斜着眼问下人:“去哪?都站着别动,本侯口渴还需要人奉茶呢!”
这个猢狲,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见谢时郢也来了,太夫人哭得更卖力了,全然不顾自己郡公太夫人的身份体统。
谢时郢大剌剌走到位置上坐下,随手端起茶壶一饮而尽,瞟了一眼卖力演出的太夫人,带着离经叛道的乖张说道:“隔了这么多年,夫人还是这么擅长此道啊!”
郡公太夫人闻言,矛头直指谢时郢,怒骂道:“你个兔崽子,有你什么事?”
谢时郢朗声大笑三声:“夫人你来我家之前没看清楚门口挂着的门匾吗?你来我家问我关我何事,这是哪来的道理?”
我噗嗤一声,憋笑失败,两兄弟齐齐看我一眼。
那太夫人突然想到什么,指着我对谢时垣说道:“她不过一商贾女子,你们都要给她的兄弟讨个官做,阿谈是你的沾亲带故的表兄弟啊,你就忍心看着他年逾而立还一事无成吗?天下间竟有你这般狠心的兄弟!”
谢时郢立马抢白她:“此言差矣,薛二公子年逾而立一事无成的原因是他自己不甘上进,你怎么还怪罪到我兄长身上去?”
“你胡说什么!”
太夫人呵斥道。
一旁的谢时垣姿态闲适,与谢时郢交换了眼神,说道:“姨母,原因刚刚我已经与你说了,我在朝中根本就没有为表兄安排官职的能力,我乃武官,不过一戍守边陲的小兵而已,倘若表兄愿意来朔方一展拳脚,我还可以从中周旋一二,只是您与表兄似乎并无此意。”
言下之意很清楚,你想为你的儿子在京城讨个官做,找我不行,得找我兄弟。但太夫人是绝对不会朝谢时郢低这个头的。
这两兄弟一个眼神就能互相明白对方的意图,打起配合来简直天衣无缝。
薛谈扶起地上的太夫人,对着我们放狠话:“我要去府衙告你们!告你们杖权欺压弱小,凭着一身性命不要,也要把你们谢家告倒!”
谢时郢眯起眼睛,冷哼一声:“倘若一开始你就站出来主动些,我还敬你是条汉子,你母亲为你奔波操劳,你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躲在她背后,还有脸和我说这些?”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