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上两代的恩怨。严愉的祖母和康郡主早先对田氏所出的庶子全当不存在,眼不见,心不烦,凭老侯爷怎么折腾。所以当年小田氏去逝她也没说过一句“把严恬抱回侯府抚养”
的话。
大家心知肚明,和康郡主这是心里存着气,一直记恨着呢。
因此虽说是兄弟,但其实严愉的父亲严文守、二叔严文庄同这个庶弟根本没见过几面,生份的很。
也就是这两年,和康郡主驾鹤西去,老侯爷上折子将爵位传给老大严文守,自己乐得颐养年。而严愉的父亲作为任家主自然不能不友爱兄弟,所以两家这才慢慢走动起来。
至于临过年前,严愉他娘定安侯夫人为何又巴儿巴儿让他去寻一趟他三叔……却全因为他那个自小死了娘没人教导的大堂妹严恬。
“唉,说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寻思着中途绕道去趟我三叔那儿也是平常,本不想和你多说。”
听严愉这么一说,秦主恩反倒来了精神:“哦?你这大堂妹难道做了什么丑事不成?”
“丑事倒是没做。不过颇做成了几件……大事!”
“大事?”
秦主恩看着严愉一脸便秘的表情,不禁兴更浓。
“呃……你知道两个月前京中处斩的那个钱二芦吧?”
。
“轰动大齐的‘白衣大仙案’?”
秦主恩想了起来,“据说这钱二芦原本不过是个市井小民,某日放言说自己开了眼又得观音大士点化,能送子保生,神通极大。随即流窜十数个府县,各处游历‘行医’,去看诊的女子趋之若鹜,所得钱财更是不计其数。
“可……哪知,后来却被人揭开竟是骗局!钱二芦就是个骗财骗色的无耻淫贼。
所谓的‘送子保生’其实都是……嘿嘿,他自己的种。听说是将那些信女用迷香迷晕,然后行事。
“这钱二芦也是个……咳,‘有本事’的。虽不能说是百百中,但也差不多。其骗财无数,广撒孽种,受害者经他供认有名有姓的就有数十人,那记不住姓名的更是不知凡几。
“这事还是三法司‘报囚’给皇上时,皇上跟我提了一嘴。破此案的,诶,好像就是你这三叔!据说是那骗子一进洛州界便被拿住。若不是你三叔治辖严正机警善断,那些受骗的府县可能现在还蒙在鼓里,这案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被揭开。”
“揭开?”
严愉十分晦涩看了秦主恩一眼,“此事揭开后简直掀起轩然大波。那些被钱二芦祸害了的女子还如何做人?就我听说的,已有十数人出家,甚至还有上吊自缢的。”
“这钱二芦确实作孽。”
秦主恩垂眸叹气道,“世人本就对女子极为严苛。之骄女尚且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更何况那些平民女子?无权无势,再有污点,就更难被容于世人……”
见秦主恩情绪低落,严愉心知他这是触景生情,想起了他娘这些年的不容来。于是也跟着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是不揭开此案,虽暂时保住那几十名女子的颜面,可却会有更多的女子受骗。好在捉这钱二芦时,官府行动迅,洛州府倒是未有一人受骗。”
“要不说你三叔治辖清正严明呢。”
“若真是我三叔的功劳就好了!”
严愉突然郁闷起来。
秦主恩诧异看向他。
“唉,”
严愉叹了口气,“这案子实际上却是我刚刚提到的那位大堂妹的手!”
“哦?她?!一个姑娘家……”
“可不,一个姑娘家竟然扯上这种风化案子!”
严愉揉了揉鼻梁颇觉头疼。
“你可别小看了我这堂妹,早几年,我三叔的衙门里就不请师爷了,一应政务讼案皆由我这堂妹襄理。我三叔对她溺爱太过,竟由着她去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