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都尉立刻齐声称是,赵三春此时问“都护,左屯卫距我军不过三百里,是否为友军还未可知,我军又不能主动压制左屯卫,是不是先把原县定为主要的探查方向。”
师俊彦笑了笑,摇了摇头,随后拿出一封火漆已被打开的密信“陛下已经从平阳城脱困,现在宿卫中军与左翊卫正护卫陛下北上沧州,召集各卫勤王的诏书都已经到他那里了。
他文烈也知道我们已经在平安县屯驻,特地遣人来问,我已回复他了。”
听到文烈已早早与师俊彦联络,众将校便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师俊彦随后说道“如果陛下勤王诏书传来,我大军便兵分两路,文长史与赵副将率右虞候军及右厢前后两军为一路,入云州。”
我率中军、左虞候军以及左厢前后两军为一路,会同文烈的左屯卫入通州,进入沧州拱卫陛下行宫。
文常却突然问道“我偏师是否进凉州秦州?”
师俊彦仔细想了想,便对文常说道:“要进的,宫野与郑钧此前与被罢官的田靖走动颇为频繁。想来也该倒向太子了。”
正说着,突然侯方震进入大帐,躬身抱拳说道“天使来了。是尚书左仆射刘昭。”
众将校听到天使已到,便齐齐看向师俊彦,师俊彦站起身,便向帐外走去,边走边对身旁将校笑着说道“说什么就来什么。”
师俊彦带领众将校向着辕门走去,现穿着一身紫色朝服的刘昭早已步行到了辕门,身后是十几名宦官以及宫中宿卫。
师俊彦带领众将连忙躬身行礼,辕门处的章义等都护卫队士卒自然不能免俗。
刘昭持节杖,站在师俊彦三步外,并未拿出诏书,而是严肃地张嘴说道
“陛下口谕着安北都护府大都护上柱国清河郡公师俊彦加天下兵马副元帅,总领勤王各军,一应军务皆可不必奏报于我,另加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上柱国汾水郡公刘昭为勤王军监察史,望清河郡公不付所托,早日戗乱。”
师俊彦躬身抱拳行礼,说道“谢陛下恩,定早日戗乱。”
说完后,刘昭便把节杖交于身后宦官,换了一副笑脸,笑吟吟地走过来握住师俊彦的右手腕护臂“清河郡公近来可还安好?”
师俊彦同样把左手伸过去去,握着刘昭的袖袍说道“每日仍是粟米肉食不断,看样子,还能再活十几年。”
随后两人便抛下一众将校宦官,相携走进了大帐,留下众人在帐外面面相觑。
章义看着那个瘦弱却神采奕奕的老头与自家都护进到大帐后,刚刚站直,就看到章破虏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本就枯瘦的章破虏似乎更加憔悴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章义的肩膀,然后就走出了辕门。
好奇阿耶为什么没有跟自己说几句话的章义也不能直接跟上去,便看着章破虏慢慢离开,直到赵尽忠站到他面前。
“小子,你上次干得不错,下次,找个机会我去跟都护说,让你来我中军,守着大帐实在是屈才了!”
赵尽忠拍打着章义的肩膀,哈哈笑着。但在章义看来,倒像是要吃了自己一样。
章义抱拳行礼“赵副将看得起卑下,卑下自然是欣喜,但是这护卫大帐也是重中之重,不可轻慢。
若副将有心,不妨等卑下再干些时日。自己去求都护,也比赵副将去求都护白白惹得都护不悦要好。”
赵尽忠闻言嘿嘿笑了笑,便点了点头也走开了。看着其余都尉离开时也都多多少少看了自己几眼,章义心想,自己怕是因为长门关彻底出名了。
进入军帐中的师俊彦与刘昭二人盘腿坐下,却没了帐外那么热情,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刘昭突然恨恨地说道“你今年已经是六十有五,我也已经六十七了,当年主办那桩大案的人,也不过还有长孙端那个老贼还活着,可恨他都已是古稀之年,老天却还留着他,当真是天道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