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多少年沒聽到了。
「寒寒,哥帶你回家。」李予之往前走了幾步,示意身後的保鏢們把擔架放下,要親自把謝寒從床上扶起來。
可是謝寒不願意:「我要等顧言真。」
「他叫我在這等他。」
李予之聽到這就來氣,顧忌著不能對著病中的弟弟發脾氣,忍著火說:「就是他讓我把你帶回去的。」
「那傢伙把你丟在醫院跑了,我還沒找他算帳呢!」
謝寒呆注視著李予之,看著他開開合合的嘴,只聽到了一句「他讓我帶你回去」。
所以……
顧言真真的不要他了。
————
大洋彼岸。
顧言真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對面兩個個子矮小的中年男人操著難聽又傲慢的鳥語和他說話,言語中沒有半分毀約的歉疚誠懇,仿佛吃定了他會咽下這口氣認栽。
一旁的年輕翻譯滿頭大汗,緊張的手都有點抖。
兩個中年男人以為顧言真和姚秘書聽不懂他們的話,言談間滿是輕蔑不屑,還夾雜了幾句對顧言真的污穢之詞。
顧言真單手把玩手上的茶盅,聽完翻譯美化整理後的話,輕抬眼皮,慢悠悠的用對方的鳥語說:
「閣下說了半天,目的不過就是讓我們自認倒霉。你們想賴掉約定好的貨款,卻又貪心不肯如約退還貨物。」
他唇邊的笑容冷冰冰的:「難道沒有人告訴閣下,您的所為就如同您的八字鬍一樣可笑嗎?」
本以為他聽不懂自己的語言才肆無忌憚的兩個中年男子頃刻臉色一變,露出幾分尷尬惶然。
顧言真說完放下茶盅起身,姚秘書見狀也跟著站起,居高臨下看著還跪坐著的兩個人,用流利的英語說:
『等著上國際法庭吧,小鬼子!』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茶室,姚秘書憤恨罵了一句:「果然就不該跟這些矮矬子做生意!」
「他媽的一點信用都沒有!」
姚秘書很少在外流露真實情緒罵人,這次也是實在忍不住了。
顧言真一言不發走在前面,久久沒有回話。
雖然剛才撂狠話很爽,可現實並不是童話,許多事也不能得到完全的公平正義。
對方之所以敢明目張胆撕毀合約,仗得就是他們本國法律保護,而且跨國交易官司通常需要漫長的時間精力,他們就是賭顧言真不願意耗時間,寧願忍痛斬尾以求減少損失。
顧言真清楚知道,這次的損失無可挽回,對方無恥到不要臉面,又在別人地盤,他只能想盡辦法降到最低。
「他們吃定我不願意跟他們耗,我偏不如他們所願。」顧言真站定,抬頭看著院裡的石楠,冷靜的說:「已經交付的貨物追不回,你讓人去定損,回頭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