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昏暗,浓厚的云层挡住了那轮光芒,灰暗的色调主宰了天空,一阵清爽的凉风吹过,有水滴从天而降,打在有些干燥的土地上渗了下去,接着越来越多的水点从天而降,渐渐接连天地,哗哗的声响充斥在耳中。
吕布披着大氅站在聚义厅门口,耳中听着雨水自房檐溅落的哗哗声响,目光望向山下垂头丧气的人群,昨日收获其实不小,官军骑兵还完好的战马十停不足一停,刚好填补了战死的马军数量,最大的收获却是那些尚能使用的马具与铁甲,只是梁山此时自然无法如朝廷那般阔绰,满打满算不过半百之数可以装备上,再多也养不起,多出的装备也只能无奈的先封存入库。
然后是山下那些被围后投降的步卒俘虏,三千余人连带着兵甲等装备全都入了梁山的口袋,足够八千人马吃喝半月的粮草也是一点没浪费,尽数被搬上了山,喜的邓飞、邬梨两人嘴就没合拢过。
沙沙沙——
脚步的声音从侧旁传来,穿着蓑衣的乔冽同着萧海里、凌振走了过来,摘下斗笠控了控水,二人朝吕布拱手行礼:“哥哥(领)。”
“你三人同时过来倒是少见。”
吕布挥了下手,转身入了厅里,走到上坐下:“所来何事?”
乔冽望向旁边的汉子,凌振有些想说不敢说。
“领,有件事想问问恁……”
萧海里性急,上前一步道:“那五十骑甲骑可否让俺领着。”
拿起微凉的茶水喝了一口,吕布好笑的看着他:“你一马军指挥使好好带着你那部马军,甲骑需人专门领着,就莫要争竞这些了。”
“俺也可以兼任啊。”
嘴里嘟囔了一句,看吕布摇头的样子知道是争不到了,只得退而求其次:“那交给俺这一营可行否?”
“甲骑自是用来攻坚,你和杜壆就都别想了。”
抬眼看了契丹汉子一眼:“甲骑独立你二人之外,另外,某要将姚刚调出来做甲骑统领。”
光头的大汉闻言欲哭无泪:“那俺们不就少了一个副指挥使?领,恁不能这样啊,不给就不给,还调俺一个副将出去,这……”
“你何时变得如同妇人一般,这般话多。”
吕布看了眼这壮汉,用手指点着桌子:“将郑怀调进马军,某听闻这人多与山上的人不和,牛皋同他关系较好,或能帮衬着些。”
萧海里一撇嘴:“是那小子啊。”
有些丧气的道:“如此也好,俺就带他一把,只他要是不听军令……”
“裴宣那又不是做善事的善堂。”
冷冷瞥萧海里一眼,这光头汉子嘿嘿一笑,用手抠了下光秃秃的脑袋:“既如此,俺就先下去了,还要去军政司那边要马。”
向上的人影拱手道别,又朝着乔冽、凌振打了个招呼,这契丹汉子匆匆跑了出去,那马匹还要等着军政司分配,现在赶去裴宣那说几句好话拉拉关系,虽然对方号称铁面无私,但……
万一能多分两匹呢?
望着远去的背影,吕布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以前挺爽利的汉子现在怎生变了,转头看向剩下的两人:“你等有何事?”
乔冽看看有些局促的凌振,笑了下拍拍他肩膀:“兄弟先来吧。”
凌振笑了下,拿拇指压了下指节,吸口气道:“哥哥,那呼延灼山寨准备怎生处理?”
吕布有些意外的看了下他,面上露出一抹古怪神色:“来求情?”
“是,小人……不,小弟……”
凌振顶着吕布眼光咽了口唾沫:“小弟与那呼延灼往日里多有交情,今次也因着他才来的京东,还望哥哥能留他一命。”
吕布没有立时开口,只是看着他用手指点着桌面,一旁的乔冽眯着眼睛站在那里不知道想着什么,偌大的房间中一时只有嘟嘟的声响在耳边回荡,凌振本就不太善于同人打交道,脸上神色有些尴尬,眼神游移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饶他一命倒不是不行……”
沉寂中,吕布张开了口,看了眼对面露出喜色的炮手:“只要他能降了,某自是不会非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