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鄢龄挺胸抬头,学着韩琦平日里吟诗的做派一边踱步一边念道,“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这边风景独好!”
秦香莲听了崔鄢龄吟出的这半阙《清平乐》,心中顿感开阔,直感觉自己像是站于高岗之上,闲看日升日落,淡品清风迎面。词曲中那种乐观豁达且舍我其谁的态度感染着她,让她烦愁的心绪都平淡了下来。
崔鄢龄转头见秦香莲低头反复念诵,便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有种豪气干云的感觉?姐姐我一介女流之辈念出这词来都觉得意气风,何况是书生意气的男儿?待日后这词传扬出去,相爷说的洛阳纸贵之像难保不会生。”
秦香莲又反复思索了几遍词中意旨,最后说道,“这半阙词不见辞藻堆砌但却高风亮节,确是好词,只是词中沧桑感太浓,倒不像是年弟这等年少之人能作出来的。”
崔鄢龄说道,“怎么?你还怀疑是你小叔子盗用别人的诗词不成?那也得有的盗才行,这天下但凡有人能有词中志向,早便声名显赫了。”
秦香莲也不反驳,点头说道,“崔姐姐说的也是。”
崔鄢龄靠近秦香莲坐下,然后脸现疑惑的问道,“香莲妹妹,如你所说,你与陈年相处三年,难道就没现他有诗才吗?我不信。”
秦香莲愣了愣,回想与陈年相处的三年时光。一开始陈年的言语却有些奇异之处,可也看不出有什么诗才。后来他坐卧行止、言语话音渐渐变得与正常人一样,只是偶尔有些奇思妙想,想是比别人聪明一些罢了,要说什么诗才。。。。。。秦香莲突然想到在四海居陈年即兴所出的“爱莲说”
。
崔鄢龄见秦香莲眉目一定,然后便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知她是想到了陈年之前过了诗性。
崔鄢龄摇着秦香莲的手臂道,“香莲妹妹,我的好妹妹,你给我背些陈年写过的诗,让我去讨好我官人好不好?算是姐姐求你了。”
秦香莲听她语气中带有绵绵的夫妻情意,心中不由多有艳羡,又感伤自己冤孽的命途,想着陈年在四海居以爱莲之说对自己表情达意,不免情不自禁的说道,“年弟写过什么诗我是不知道的,不过他之前说过一段话,倒是文雅深意的很。”
“什么话?”
崔鄢龄双眼放光。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啊。。。。。。你这小叔子果然是志趣高雅之人呢!”
崔鄢龄赞许道。
秦香莲有些脸红,若是让崔姐姐知道这是陈年对自己的不伦之言,不知她还会不会这般赞叹了。
崔鄢龄仔细的念了几遍,将这句话默默的记在心里,准备回家就背给韩琦听,让他高兴高兴。
秦香莲看着崔鄢龄对韩琦这副情意绵绵的样子,不由羡慕道,“姐姐与姐夫真是伉俪情深,令人好不艳羡。”
崔鄢龄脸色微红,有些忸怩道,“我们呀,也就这样过呗。”
秦香莲笑道,“香莲还以为姐姐一直都会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官家小姐呢!”
崔鄢龄身子一塌,面色有些怀恋道,“是啊,我们还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多好啊。。。。。。可人总要长大的吧,不过对我来说现在也很好啊,爹娘健在,哥哥争气,官人对我也好,我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
“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