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莲转身示意陈年就坐,陈年点头,坐在了秦香莲的对面,然后含笑看着她。
秦香莲羞喜不定,她忽然开口道,“听崔姐姐说,年弟把红青二雪抬回侯府做了通房?”
陈年愣了愣,不知道秦香莲怎么一开口便是说到了这件事情上,但听她含嗔带怨的语气,心中却也有些异样的欢喜。
陈年并不想对秦香莲掩饰什么,他与红青二雪到了这一步,说以后只让她们做本分丫鬟,怕是论谁也不会相信,所以他只是点点头,然后大方承认,“嗯,她们都是好的。”
此言过后,陈年似乎听到一声微弱的幽怨的“哼”
声响起,他看向秦香莲,却见她正低头抚平自己的袖口,一切如常。
秦香莲又开口道,“我竟不知你还会作词,为何之前从不显露?”
既然王延龄和韩琦都知道了自己昨夜在飞雪阁的“大作”
,那崔鄢龄和秦香莲也便知道了,这一点陈年是可以想通的,更何况之前还有半阙《清平乐》在。
陈年听她语气中似有心火浮动,不由饶有兴趣的反问,“嫂子也会添香插花、琴棋书画,我之前不是也一无所知吗?”
秦香莲被陈年一噎,忍不住辩驳道,“农家生活,哪里会用到什么添香插花、琴棋书画?”
陈年笑语道,“是啊,农家生活,也用不到诗词歌赋嘛!”
秦香莲被陈年驳倒,一时间气的胸脯起伏不定,转而对陈年道,“难道年弟来见我,就是为了来与我斗嘴的?”
陈年笑道,“当然不是,我是怕你。。。。。。”
“怕我什么?”
“怕你见不到我会心里不安。”
秦香莲转眼看他,少年双眸明亮,就中闪动着深切情意,认真又关切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沉沦其中。秦香莲心里怦然一跳,她迅的转头,鼻息急促,再也不敢去看陈年的眼睛。
她沉默半晌,终于轻柔的说了一句,“我心已安。”
陈年会心一笑,笑容明朗的像是刚得了夸奖的孩子。
“对了,嫂子,如果。。。。。。我是说如果,最后的结果并不是你我所期盼的那样,你也不要灰心丧气,多想想英哥冬妹,也多想想。。。。。。也多想想我,我现在也算是勋爵子弟了,如果事有不遂,我定会好生安排你们母子以后的生活。”
“嗯。”
秦香莲点头不语。
之后,叔嫂二人对坐良久,无言无语,双方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一个低头,一个平视,像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巳时末许,陈年一行人由王延龄带领去往墨池宫给陈世美祝寿,大家都怀着各自的心思,一场“闹宫”
大戏,就此拉开了帷幕。
陈年和蒋昭做了抬礼的小厮,展昭则成了牵马的车把式,三人隐于相府祝贺的人群中倒也不是很显眼。
王延龄的车轿很快就到了墨池宫,陈年抬眼观瞧,墨池宫门前人山人海、车水马龙,足可见陈世美和惠国长公主这对夫妻在皇家的地位有多重要了。怕是朝廷官员、勋爵世家大半都会来捧场,即便是顾及身份或碍于颜面不来捧场祝寿的,也多会送来贺礼,以表尊重。
不过陈年身边见到的这些大人物却几乎没有来的,比如八王千岁赵德芳,再比如自己的老爹陈景泰,还有就是方才刚刚见过的包拯包青天,这三个人一个是身份高的连皇帝也要给三分薄面,一个就是借养病为由赋闲在家的懒散侯爷,还有一个是真的谁的面子也不给。所以,他们是决计不会来的,甚至连礼物也不会托人捎带。
其实王延龄之前也从未来给陈世美祝过寿,陈世美虽贵为驸马,但王延龄却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朝廷左相,他却还不会将他放在眼中。
不过这次不同,这次,在王延龄的心里,他就是来看热闹的,他要在新政派的心腹上插上一把尖刀,让他们感觉到疼!
展昭带住车马,随行的相府大管家姜正将下马凳放下,王延龄一挑车帘,自马车上下来。
“王相!”
“王延龄,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