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从哪里找来的这些援军太不公平了吧。”
观亭月闻之亦觉得无奈,一副说来话长的表情笑着摇头。
“大小姐”
敏蓉欢欢喜喜地跑至他俩跟前,却是冲着她好一通敬仰,“你们打得实在太精彩了能在这样近的距离里观看如此猛烈的一场打斗,许多百姓都很激动的。”
因此,小贩们趁机卖掉了不少书册和泥塑娃娃。
她披上温厚的外袍,笑道“可惜京城繁华,人流密集,到底是有些束手束脚。改日有机会你可以来西北塞外寻我,那处地势开阔,天高地广,风光也十分美妙。春夏的话,景色会更好看。”
“嗯”
敏蓉难得受她邀请,自然是却之不恭,“我一定来”
观长河跟在她们身后,“小丫头,你这偏心偏得未免太明显了一点。”
“传信时嘴巴里像抹了蜜,硬要我把重剑带上京师,夸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嚯,感情到头来,拿我当陪衬,你只想看小月儿嬴啊”
“没有,没有。”
敏蓉堆着笑“嘿嘿”
两声,找补道,“大公子您风姿不减当年,况且我也是的的确确不曾看过你们观家军切磋比武嘛。大小姐打架的样子从前已是领略了好几回,您的身手这不还是头一次么权当是给我长长见识了”
观长河虽然语气泛酸,但被小姑娘称赞的感觉倒是不错,两三句话便给敏蓉哄得飘飘然。
他们一行不紧不慢地往家里走,留下余氏的一名管事正同戏班班主歉意十足地谈赔偿。
现如今怀恩以观家军为噱头的营生买卖已做到了京城,由大哥的商行出钱两,在最热闹,地段最优渥处盘下两间铺面,专做这等生意。
每年的进账还挺可观的。
“大小姐。我瞧着,方才你们过招,下的都是狠手。”
她好奇,“以往比试皆是如此么难道就不怕伤到彼此”
观长河从容不迫地解释,“当然。”
“因为我出招之前,知道她必定躲得过,所以才毫无顾忌,倘若真的会危及到性命,我俩都能及时撤手这个,全是小时候练过多回的,烂熟于心。”
“哦”
敏蓉受教地点点头。
观家老宅转眼已在视线当中。
这几年变化很大,先是四哥同双桥搬了进来,不多时大哥也将奶奶接到了京城,老人家还是念旧,习惯住在生活了半辈子的故居里。为此,观长河断断续续将宅子上下翻修了一遍。
偶尔,在外头浪久了的观行云也会到老宅待上一段时日,就是免不了要挨老太太的念叨。
而其余几人分散各地,离得远,平素又有琐事纠缠,逢年过节很难回京一次,只有正月除夕大家才得空闲在府邸里聚上一聚。
但并非每年都能来齐,比方上一年,观亭月同燕山便由于军务脱不开身。
天色到半下午就略显阴沉了,府邸挂满了节庆用的灯笼,作装饰的鞭炮和双鱼节迎风而荡,飘得喜气洋洋。
敏蓉踏进观家大门时,内心几乎是受到净化般的神圣,既感动又亢奋。
“我我我我当真可以和你们一块儿吃年夜饭的吗”
她情绪过于激昂,连说话声儿都带抖的,双目期盼地盯着观亭月,“好像在做梦一样”
她见状,忍不住笑“为什么不行”
“别怕,我奶奶应该会很喜欢你,她对小孩子一向宠溺,八成还要给你包压岁钱。”
言罢环顾四下,“没见着大嫂她们,是在庖厨那边吗走吧,我们过去帮帮忙。”
另一边,琉璃厂挨着的街市,数商铺最为丰富,汇集了南北各地的新鲜玩意,熙熙攘攘的人摩肩擦踵,尽是来置办年货的。
观天寒路过卖鸟雀的小店,站在那梁下,对着笼子里的百灵“啾啾”
地逗了两声,冷不防瞥见观暮雪和燕山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忙急急地跑了几步,装作无事生的样子悄没声息地跟着。
说到逛京城,他俩都没有观暮雪懂行,这回被家里打出来买东西,就只有老老实实地由他带路。
小厮们拎着大包小包的物件,艰难地在人丛中穿行。
老太太要吃的甜食,姑娘家用的脂粉,还有几个小奶娃的玩意儿偏偏非得叫今日来买,美其名曰应景更要亲自买,以示诚心。
反正,女人的心思,总是很难懂。
观暮雪略抬了一下手,侍候他的小书童立时会意地停住轮椅。
旁边是家做布匹生意的铺面,内里装潢明朗,外间倒挂出不少鲜亮的绸缎绫罗,他从门中望进去,沉思良久,吩咐小童推自己走近看看。
燕山和观天寒不明就里,便陪着在店中逛了逛。
来此处挑选的大部分都是妇人,燕山没事可做,百无聊赖地捡起几块花色浅素的打量。
“燕侯。”
正清闲之际,观暮雪滚动轮椅来到他身旁,手里握着一段轻盈的纱,“瞧这个。”
“织金的暗花纱,冰凉光滑,触感极其细腻,在夏日十分耐暑,是不得多得的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