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六爷关上石门,带着铁无衣来到对面石壁上的一盏灯旁。只见他轻轻推动那盏油灯,石壁上竟缓缓现出一个洞口来。
贾六爷跳进洞内,道:“铁少侠跟我来。”
铁无衣进洞后,后面石门缓缓关上,他眼前却是一片漆黑。一粒豆大的光线从刚才那石门上斜射下来。
“原来这石壁上有个小洞,这小洞应该就在灯下,所以很隐蔽,轻易很现。”
铁无衣心道。
片刻后,他的眼睛适应了洞内环境。
贾六爷道:“这间石室里我已储备了大量食物,足够我不出去在这里待上三个月的。”
“看来你真的打算长期在这里待下去了。”
“不这样,又有什么办法?”
贾六爷叹了口气道。
洞内阵设简单,一张带褥的石床,两件木制家具,和堆积在一角的十几只布囊,地上还有一条正有清水缓缓流过的浅沟。
贾六爷打开一只木柜,从中取出两副假须,道:“这是我最近准备的假须,我们带上他,应该没人认出我们来。”
铁无衣接过一副贴在自己脸上,瞬间变成了“美髯公”
。他捋一捋胡须,道:“这一下,我看上去至少长了十岁。”
贾六爷也粘上一副卷须,随后道:“跟我来。”
铁无衣紧随其后。
只见贾六爷来到一面石壁前,用手使劲推去,这面石壁便缓旋转,错开了两道门。
两人走出去后,只见眼前现出一条长长的深洞。贾六爷将门复原后,道:“一直走……”
大约走了一盏茶功夫,便已到了洞的尽头。
贾六爷,从旁边搬出一只石墩站上去,双手轻轻一托,顿时外面强烈的光亮射进洞内。
贾六爷先跳到洞外,铁无衣紧随其后。
原来这边是一个山坳,旁边还有条山溪。
贾六爷将洞口盖上,又覆上落叶,指着背后大山道:“山那边就是刚才我们逃出来的地方。”
两人施展轻功,一路向镇河塔下奔去。
此时,镇河塔下已排起长长的队伍,男女老少,高矮胖瘦,俱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有人头大如斗,有人眼生烂疮,有人手托巨瘤,有人咳血不止,有人双背弓如山……。
队伍的前头,一张桌后,坐着鹤童颜的童百岁,他正在耐心地“望闻问切”
。
不远处,时隐时现地出现几名壮汉,正用锐利的眼睛四下睃巡。
另一侧的一棵大树下,停着一辆马车。一人正半遮着脸,从车窗处朝这边凝望。
铁无衣虽看心下道:“看来季度早已在周围布置好人手,难道今天会生什么事情?”
正想着,只听不远处,突然一人大喊道:“快看,有官轿来了,好大的阵仗。”
紧接着,旁边一条街上,从各处蜂涌出一群人,分立道旁,远远地看到一名身穿盔甲的官兵,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引着左右两人列兵士,夹着三顶官轿正缓缓前行。
三顶官轿,前面一顶四抬,中间一顶四抬,后面一顶六抬。从规制看,中间的八抬大轿是兵部尚书兼漕运总督史云鹤的,前面四抬轿子应是范阳知府高玉伦的,只是那顶六抬轿子里不知是谁。
铁无衣悄声对贾六爷道:“走,我们也去瞧瞧……”
两人挤入围观人群中。
轿队正前行间,突听不远处人群一阵骚动。一个人愤怒地大声骂道:“你这死疯子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