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李辞磨着牙关吐出疑惑,眼里却是看她如何收场的使坏神情。
絮儿忙咬唇闭嘴,尴尬地往床边一拍,“哎呀,哪儿来的姐儿呀。敢是王爷听错,我说的是絮儿。”
这份并不高明的开脱出乎李辞预料。他就地改口,“那好,往后餐食便有劳絮儿费心。”
絮儿将手一挥,“嗐,费什么心呀,不过费点银子。”
临了走到门边,“王爷方才叫我什么?”
“自然是叫你絮儿。”
李辞轻咬下唇,一手撑着脑袋看她。捕捉到她眸内一闪而过的羞涩,有几分得意,“是絮儿你说的。”
絮儿这个亲昵称呼一旦开启,就无法轻易结束。
“絮儿,我渴了。”
“絮儿,不喝大红袍,要雀舌。”
“絮儿,去书架把我的手札拿来。”
“絮儿……”
“停!停停停。”
絮儿双手交叉,大喘粗气,“王爷,容我歇一会儿。陀螺似的转一天,腰都快折了。”
李辞伸出扇柄往床边凳子敲敲。絮儿走来坐好往帐内一瞟,恨他一拍床边她就得过去,真成伺候人的奴才了。
她撇撇嘴,“想来王爷身子越好,往前一日说不了三句话。如今挺会指挥人。”
“怎么,你不希望我身体好?”
李辞问。
他有心叫絮儿休息,故意摆个冷淡语气说:“罢了罢了,摆着脸子给谁看?本王要歇息,你去吧。”
待絮儿去后,便从床内走暗道离开。
陈放已候在暗阁多时,双脚酸胀难耐。自打王妃入府,王爷躺在外头装病的时间是一天比一天长。
李辞款步走到圈椅坐下,“老师怎么说?”
陈放拱手道:“欧大人说中元节亲自登门商议。现修书一封在这儿,请您过目。”
李辞接过信拆开,眉头轻锁。
内阁大学士欧彦深写下朝中近来生的大事,桩桩件件触目惊心,激得他一掌拍在桌案,“混账!”
陈放为他倒茶,宽慰道:“欧大人劝王爷不可动气,仔细伤身。如今社稷危如累卵,不少朝臣有意立燕王为太子。然燕王行事操切,不可解当下朝廷之困,更难解天下万民之忧。劝王爷潜龙浮水,适时而动。”
李辞没心思喝茶,扶着额头思虑重重。
这病若装下去,先不说絮儿三天两头翻墙钻洞要逃,只怕先祖打下的江山要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