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向听到“阿川”
的名字,关门的手一顿,似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半晌后露出个笑:“阿川让你来的?”
“是。”
容昭点头。
他似乎突然恢复了些神智,忙不迭地松了门,看着容昭道:“那…那快进来坐,我给你倒茶。”
说完转身往里走,容昭听着他自言自语:“茶在哪里?我怎么有些不记得了。”
走到一半,又拐了个弯儿:“得先找个碗,对,得找个碗。”
他背影萧索,衣服上的系带也未曾系好,一脚趿着一只布鞋,脚后跟已磨出了血。
很难想象他每天在院中,就这样喊着阿川的名字,等了多久,盼了多久。
打了无数遍的腹稿突然有些难以启齿。
容昭在院中的矮凳上坐下来。
她打量着这个阿川从小长大的地方。
院子不大,但能看出丁向对他的爱。
东南角搭了个秋千架,秋千下有个已看不清颜色的鞠。
院子里散落着不少的手工玩具,小小的木马倒在地面上,上面落了层灰。
丁向颤巍巍地端了碗水出来。
容昭慌忙起身,伸手接过。
面对他期待的眼神,有些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半晌后,容昭深呼吸一口气,逼回眼里的泪意,她抬手从怀中掏出那块玉佩。
络子已看不清本来的颜色,玉佩也流落在外许久,染上了尘埃。
她将它递过去。
丁向却在看清玉佩的一瞬间落了泪,他伸手接过:“是阿川的玉佩,是他的。”
他抬手抚过上面粗陋的刻痕,眼里惊喜:“这是我刻的!”
他献宝似的指给容昭看:“这个字是他的名字。”
想起什么,他看向门外,花白的须颤动,随后又看向容昭:“他人呢?”
容昭喉咙似被堵住一般,说不出半个字。
“他是不是怕我怪他,所以不愿来见我?你跟他说别怕,我不怪他。”
容昭摇头,却不妨落下泪来。
“真的,你让他快出来吧,别躲了。”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容昭,身形在阳光下更显单薄。
容昭抬手拭干泪,心酸得不行。
她望向那座秋千架:“丁叔,这是阿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