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恶鬼覆面的她低头看着面前的墓碑,此时她的脸庞还很年轻,右臂和右眼也是正常的样子,身后站着几位比她更年轻的面庞的高中生与比她还要年长的人,其他几人戴着的都是样子的白色鬼面具,只不过年长几位的面具上多了几道花纹。
“其他人呢。”
她的声音透过覆面,让人感受不到她的情绪,站在后方的高大雄壮、背着一把阔刀的男人闷闷出声。
“只剩下我们了,队长。”
闻言,她的身体颤抖起来,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到头来,我还是什么也没保住。”
“不,这次的伏击还是有成果的。”
一只沉稳有力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顺着那只手看向那人的脸,眼眶通红。
“你是说,这种依靠生命搭建而成的伏击,是有成果的?”
“是,他们拼死带回来的情报……”
男人的双眸冷漠,虽然他已经极力掩饰眼底的悲伤,但依旧能从他颤抖的嘴角看出他流露的情绪。
——他也感到不值。
“五十个人!”
她打断了男人的话,右手指着面前的墓碑群看向站在她左边的男人,声音是就连那张覆面也遮盖不住的颤抖,“五十个人因为这场伏击只剩下了八个!指挥部到底有没有把人命放在眼里!”
“陈队长。”
男人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说出来的话也是一个道理,难道你还没明白吗?”
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所有人都清楚这场伏击是单程票,运气好的可以活下去,运气不好的只能永远的留在那里,成为来年那片土地的养分。
但他们不该死。
不该因为那该死的只会纸上谈兵的菜鸟军师的理想主义的作战中。
他们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必须的。
他们是军人,所以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危才是要前提。
尽管那是可以拆卸掉的污染炸弹,但他们不该用自己守护的万家灯火做赌注。
所以有42个人永远留在了那里。
“一个好消息,陈队长。”
男人的声音打断了陈彼方的思绪,陈彼方看了一眼那人语气生硬。
“让我来听听用四十二个人的性命换来的消息到底有多好,御使大人。”
“你说话还是这么毒。”
男人从怀中摸出了一包白色的烟盒从中拿出一根烟,“借个火,陈队长。”
陈彼方翻了个白眼暗自骂了声爹,左手举到他的烟旁轻轻打响了一个响指。
火焰自她指尖跃起,男人一只手夹着烟凑近了那缕火焰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自口中吸入鼻腔内,这个动作持续了几秒后,他缓缓吐出烟雾。
“我们找了岭南市圣教的据点,上面把那个菜鸟收回去狠狠处罚了一顿,估计以后也做不了指挥官了。”
完全高兴不起来的陈彼方再次翻了个白眼,“合着我们是他的试错石呗?他一个失误和一意孤行,导致我们失去了打更人训练营中一届毕业生的三分之二的人数。”
“所以他上了军事法庭,估计以后就在孽镜或者刀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