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船过来好几天了,我们在香港走的是黑道的是黑财,也偶尔想向内地拓展一下生意。这地方挨着海等于半个边境,听说有好东西。我到处走家串户,一直没找到门道。”
“那今天算是找对人了!我带你去见我们大哥怎么样?大哥那什么货都买得到!多少都有!”
何意羡装作警觉:“那怎么行?我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们拿冰糖当冰毒,多酶片当麻古,我被你们黑了怎么办?”
“你放心,我们老大在道上是最讲诚信的。”
“那也不行,我都不知道你们的底细。回去告诉你们老大,如果想要交易的话就来我住的酒店找我。我打算在大6寻找长期合作伙伴,这次来先买点样品看看。”
黄毛一听他有钱住在国际大酒店:“老板贵姓哪?”
何意羡打入毒窝的秘籍之一,就是这一口亲切地道的广东话:“都叫我千仔。”
黄毛在前面领路,走了大约半里地。一道低矮的空心砖围墙里,几只鸡在棚里窝着,围墙漏了一个缺口就算是大门了。屋里散着浓烈的硫臭味,像是哪里烂了一大筐鸡蛋。黄毛从枕头底下取出来一小袋冰,放在桌上,请何意羡验一验货。
何意羡说:“不用了,品质还是交给市场来衡量吧。”
这句话一说出来,何意羡感觉这个黄猴子面相都有点变了。
就在昨天夜里,白轩逸带着一支小队扮成瘾君子,突击了村附近的一个夜总会,激战一夜,干掉彭城村十几人,可惜让黄毛从厨房的中央空调管道爬着逃走了。这个时期,太应该草木皆兵了。
在黄毛怀疑的目光中,何意羡于是手指捻了一下粉剂,用舌尖舔一下随后吐掉。他这是在判断四号海洛因,乙酰化反应的盐酸吗啡用醋酸酐提纯后闻起来带苦味,尝起来又酸又涩。手指再次蘸取,这一次是抹在牙床上,齿根是毛细血管密集的区域,毒品涂抹在这里可以迅进入血液,就凭嗨的程度来判断毒品的档次。
黄毛一看这一套动作就是内行。却不知何意羡沾的都是食指,抹的都是中指。一点点假动作,对魔术师来说小菜一碟。
成功取信对方的何意羡说:“这次我带了三十万块过来,不知道能带走多少?”
黄毛弯起几根被烟熏黄了的手指,比划道:“这样吧!虽然初次见面,但我们以后还有大把合作机会。我就按批价给你,猪肉一百五一个,植物两百二一个。以后销路扩大了,还能再低一点。”
“价钱还算公道。三十万打得住吗?”
黄毛说:“一百万都没问题,那就劳烦千总跟我走一趟取货吧!”
“你没带来?”
“大岭镇来了多少警察都盯着我呢,怎么敢随便带在身上?”
这个黄毛小子讲话前后矛盾。一开始说大哥那才有,中途答应把货送到酒店去,现在又叫自己跟上他直接当面交易。吸多了的人是不是都有点神志不清?何意羡现在也许只想顺藤摸瓜查下去,这黄毛可不是每天都来的,毒贩好不容易露出马脚了,怎么也不能让人就在身边跑掉啊,机不可失。
何意羡从验货的土屋出来,白湛卿还站在墙边上望月亮呢。
白湛卿等得好辛苦,苦尽甘来想要开心地小跑过去的时候,何意羡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块钱:“去给我买两包烟,剩下的归你。”
白湛卿哪想被他支开,就找理由:“都关门了,买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