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青音道:“砒霜毒性太烈,恐伤小姐身子,不如试试夹竹桃。”
杨修茗闻言慢慢放下帕子,问:“那鹿师爷可有法子治我脸上这鞭痕?”
鹿青音走上前俯身查看,看的杨修茗脸颊通红。
江见时面无表情看着二人,饮了满满一杯酒。
鹿青音道:“小姐方才说是耗子尾巴抽的?”
杨修茗急忙点头。
鹿青音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解,又道:“痕迹不深,只是将小姐脸颊抽的红肿,并未伤及皮肉,两三日后可有缓解。”
说完又对杨通判道:“大人,可差人找大夫开些马齿苋,牛膝和三七,外敷即可。”
午饭后,马秋霆与杨通判去看望岳灵瑛的父亲黍江同知岳重炀,鹿青音则留在府上,打算为江见时配些新的愈伤草药。
正在捣药时,杨修茗进了院子,看到江见时像个大爷似的坐在鹿青音身旁晒太阳,不知为何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江见时眼睛都没睁就知道谁来了,也不起身也不招呼,直到杨修茗坐到身边,他突然转头道:“杨姑娘来了!”
这一声没什么预兆,将杨修茗惊了一下!可杨修茗见他言笑晏晏,谦谦有礼,微微一怔,心道这江见时是中邪了么?
杨修茗调整了表情,努力还以微笑,笑的脸上的伤又开始疼了起来。
江见时又指着自己的位置,道:“杨小姐坐。”
杨修茗深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又怕自己狭隘,将人想的太坏,也故作落落大方:“我是主,你是客,你坐!”
两人这般谦让有礼,一时叫鹿青音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江见时柔柔笑道:“今日得和杨姑娘赔个不是,昨日夜里喝多了酒,对姑娘冒犯了!”
杨修茗一听,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呆了一瞬,也笑道:“修茗也喝了酒,做出了些许出格之事,修茗亦有错。”
两人你来我往,其乐融融,待到鹿青音捣完药,杨修茗已经被江见时逗的笑颜生风,险些忘记了鹿青音还在身旁。
鹿青音心里暗叹江见时果真是个男子,心胸豁达,昨日那么不快,今日却能一笑泯恩仇,能屈能伸,实乃君子做派。
江见时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对二人笑道:“我见姑娘府内有一片荷塘甚是宽广,不如去那里看看景?”
杨修茗不解:“现在已经初冬,荷花早已凋谢,那荷塘还结了薄冰,有什么可看的?”
江见时微微叹气,朝着鹿青音的方向道:“我自从受伤不是在衙门养伤,就是在这里养伤,兴许是闷了吧。”
鹿青音闻言,忙收拾药渣道:“也好,今日两位大人不在,杨小姐便带着我二人随处逛逛吧。”
杨修茗闻言自然欣喜能与鹿青音久待,即刻道:“好,我带你们去。”
疏淡骀荡的天色显得周围更加寒凉,参差烟树成排立着,四周悄无人烟。
几人行至荷塘边,杨修茗好心提醒:“二位可要离水面远些,莫看这水清澈,但有两人之深,现下又是冬天,掉下去可不得了!”
江见时笑道:“谢杨姑娘操心,真真是个细心体贴的好女子。”
说着看向远处对鹿青音道:“青音可曾记得‘小池’?”
鹿青音倏尔笑道:“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