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禾领命离开,很快将谢辞世要的东西拿来。
谢辞世打开化妆包,一把扯开萧豫的衣襟,然后在他胸口涂抹起来,不一会儿,一道极为逼真的伤口就显现出来,接着,她又用自己做的粉底在萧豫脸上抹了一层,再稍加修饰,萧豫脸上便呈现出一抹极为自然的病态来。
“拿绷带来!”
画完伤口,她又吩咐予禾去拿绷带。
予禾照做,谢辞世便将萧豫的上衣彻
底扒下,然后将绷带给他缠上……
等她打好结,萧豫低头看去,‘伤口‘的尾巴被她有意露了出来,打眼看去,还真有种以假乱真的效果。
只是味道略不对,少了一种鲜血的腥味。
这般想着,萧豫拿起桌上的匕首,猛地划破自己手背,将上面的血往绷带上染了些,然后才将衣裳扣上。
一切准备停当,他去谢辞世的床上躺了。
谢辞世看了眼那落下的帷帐,想了想,又问予禾,“你那里还有没有止血的药?”
予禾点头,然后转身回房去拿。
药拿来后,谢辞世闻了闻味道,确定药味浓郁,然后一股脑的将其倒进尚还温热的茶水中,将茶水点洒向屋中各处。
洒完后,整个寝房都被止血药的味道充斥。
谢辞世闻着这味道,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刚将茶杯放起,外面就传来大太监梁恪行尖利而绵长的唱声,“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谢辞世闻言,脸上表情微变,片刻后,一狠心,用力拧了下自己大腿,直疼的自己两眼泛红,泪光盈盈,才朝外走去。
“民女拜见皇上、拜见贵妃娘娘。”
绿竹苑正厅,谢辞世带着院中婢女向进门来的两人行礼。
萧徵扫了谢辞世一眼,将她露在外面红红肿肿的眼睛看了个分明,接着停了片刻,才开口问,“豫王现在如何?”
“回皇上的话,王爷遇刺后,并不让底下人张扬,连太医都未看过……只让民女
替他止血,包扎了伤口。”
谢辞世恭敬回话,语气里带着三分哽咽、七分委屈。
萧徵听她说完,脸色浮起一丝莫名的烦躁,然后朝自己身后的太医看去,冷声吩咐,“刘太医,你进去替九皇子看伤。”
“是,皇上。”
刘太医答应一声,弓着身子朝内室走去。
萧徵径直带着兰贵妃走向主位,坐下后,开声质问谢辞世,“豫王是在何时受的伤?”
谢辞世不假思索道,“昨夜。”
“可知何人行刺?”
“回皇上的话,王爷是带伤来的绿竹苑,具体情况,民女也不知晓……不过,在王爷昏迷时,民女倒是听他呓语了一句。”
“嗯?”
“舅母,你好狠……”
谢辞世一字一句的说道,直视着萧徵的眼睛,没有半分躲避。
萧徵看她一本正经,又微微带恨的眼神,下意识的便信了。
正要开口,谁知兰贵妃却抢先一步道,“郑国公夫人抱病在床,至今还未清醒,如何能让人行刺九皇子!谢氏,你莫要血口喷人!”
谢辞世听兰贵妃这么说,目光微移,望向她,凉薄道,“贵妃娘娘,您昨夜是在郑国公府?”
“自然不在。”
“那您如何知晓郑国公夫人从未醒过。”
谢辞世语气淡淡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味,但是听在兰贵妃耳中,却变成了浓浓的嘲讽。
她瞪眼,气怒的看向她,不怒自威道,“你这是在怀疑本宫?”
谢辞世闻言低下头去,红唇翕
动,低声道,“民女不敢,民女只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言下之意,便是确定害萧豫的是卢氏了。
兰贵妃听她这般说着,嘴上虽不肯承认谢辞世所说的,但私心里却和萧徵一样,也忍不住怀疑起卢氏。
毕竟……卢氏那黑历史可太多了。
外间正沉默一片,刘太医突然打起帘子从内室出来了。
他背着药箱,疾步到厅中跪下,低头拱手冲萧徵,道,“启禀皇上,豫王爷前心中刀,只差半分就要刺破心脏……再加上没有及时诊治,如今正是气血两虚,难以移身片刻……臣已经替王爷开了方子,这伤,怕是最少都要养上半年,才能好全。”
刘太医话落,谢辞世心中忽然一凉,莫非……萧豫那厮为了逼真,又给了自己一刀……这般想着,她心中蓦地一酸,眼睛更红了,当即伏地磕头道,“皇上圣明,求皇上替豫王爷主持公道。”
“这,九皇子身上的伤真有这般严重?”
兰贵妃听完刘太医和谢辞世的话,眼神顿时闪烁起来。说着,还想起身去屋里亲自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