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翡听了这话,才匆匆趿鞋下床,好歹是第一次在百姓跟头露面,为了给大家留下个好印象,秦翡摒弃了那些过于奢靡的金银钗环,而以玉簪、玉环取代。
选衣裳的时候,二丫挑了件华丽的绯色宫裙,秦翡却拒绝了,选了一共没穿两次的软银牡丹薄水裙,和往日风格很不相同。
酉时过,华灯初上。
宫门前,齐思骆猫着腰不动声色上了岑家马车。
男子背脊挺得笔直,垂眼看书,玉树芝兰的模样和往日没什么两样。
“好无情啊,岑郎。”
齐思骆托着脸,打趣对方,“都这个节骨眼了,还看得下去书,我要是秦翡,都要伤心断肠了。”
“……”
岑鹤珏连眼皮子都没抬起来分毫,恍若当齐思骆的话是在放屁。
“不是我说。”
齐思骆朝他挑眉,“今夜你要是后悔了,随时和兄弟吱声,我保准停手。”
“你见过我后悔?”
岑鹤珏总算将书籍搁在一边,冷冷淡淡的表情,好像这世上就没有能令他动容的人或物。
“以前没见过。”
齐思骆撩开车窗帘,下巴往前点了下,示意岑鹤珏去看,“可日后嘛…就说不准了。”
岑鹤珏顺着指点方向瞧过去,女子今日打扮尤为不同,一袭软银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婷婷袅袅,她本就生得白皙,雪肤花貌,今日未曾浓妆,择以淡妆轻抹,肤如凝脂,乌由羊脂玉簪环束着,脸边落出几缕碎,平添了几分江南美人的温柔秀美。
秦翡平日里美得明艳张扬,今日却似温香软玉,衣不重彩,更凸显出她神清骨秀。
她天生是个美人,从前美在皮囊,而今却是由心到外的负气含灵、风华过人。
岑鹤珏瞳仁内倒映出来的全是女子倩影,脑子里闪过的则是同秦翡这些时日相处的点点滴滴,他袖底的手越攥越紧,心里不断警醒,迫使思绪清明。
“啧。”
齐思骆感叹:“如此佳人,换做是我,可要舍不得了。”
岑鹤珏收回视线,方才短暂失神的人恍若不是他般,又恢复了镇定。
“要不这样,你把她给我,我娶她,一定让她乖乖待在我身边,不会干扰你。”
齐思骆扬眉。
岑鹤珏看向他,眸底里的情绪意味不明,像是沾染了寒意,“你娶不了秦人。”
“不娶做夫人。”
齐思骆笑嘻嘻道:“当我一个侍妾也行。”
岑鹤珏似是懒得搭理他的话,“秦翡不会给人做妾。”
“……”
秦翡在宫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总算找到了岑鹤珏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