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中自有乾坤。”
我说,“这个黑鬼不喝洒更不会欣赏诗。你老儿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你叫什么名字?”
七杯老儿说,“就你还有一点见识。”
“我叫十三少。”
“你方才问我用的是什么样的七个杯子,我喝的是什么样的七种洒,这些问题我都没必要告诉你!不过见你颇有胆色,便不杀你,只杀这九五和这黑鬼两人其中的一个——那九五也免了,那九七公和我也有些过节,就杀这墨里叭叽的黑鬼。”
“白酒入玉杯,黄酒入金杯,汾酒入瓷杯,菊花酒入墨玉杯,葡萄酒入夜光杯,古井酒入青铜杯,女儿红入象牙杯!七样酒,酒酒奇香奇味;七个杯,杯杯酒酿乾坤。”
我的一段话朗朗上口,却让那七杯老儿横眉瞪眼,大吃一惊。
“好小子!老夫吃的这七种酒你都说对了,老夫用的这七个杯子你也都说对了,每个杯子用来装什么酒,你一一全说对了!这位小兄弟,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七杯老儿对我客气起来,又望望腰上挂着的七个葫芦,个个葫芦瓶口紧塞。
“这七个葫芦里的都是上等好酒,酒香酒气扑风四溢,那个香气各有不同,我稍稍一闻,便知是香自什么酒。——葡萄美酒夜光杯!这酒已知是什么酒,还会不知配它的杯子是什么杯么?你是有名的酒鬼,酒名赫赫,酒量斤斤,七杯七酒,人们称你是酒鬼,那真是名副其实!只是万分可惜,这好酒又何止区区七种?你几十年来只喝七种酒,实实在在是没什么志气!难怪那六指邪丐逢人便说你是酒中的井底之蛙!还说你每过七杯便会大醉,一醉就会长睡不醒!”
我说。
那九舞对我的这一番话感到十分迷惑,不由想到:“这十三少又在耍什么诡计了。他不会不知这七杯老儿可不是一般货色,稍有不慎,激怒了他,便会招来杀身之祸。方才将他从梦中惊醒,他那般勃然大怒,弹指粉碎一块巨石,可见他那粗悍的脾气还是既往昭著。”
“放狗屁!”
七杯老儿面色大变,赤红如火,“那六指邪丐是什么玩耶?日后我如见他定要折了他的手足。我一生只能饮七种酒,每天只能饮七杯酒,这是因为我当年与人约法三章,立下了七七之约!我若是毁约,岂不教天下人笑话我言而无信!”
“七七之约?”
木札问,“那是什么约定?”
“七七之约,”
九舞说,“为七杯老儿当年和别人之间定下的约定,江湖之中无人不知。一共有三条,其一是一生七酒——一生之中只可以喝七种酒;其二是一酒一杯——七种酒就要用七种酒杯;其三是一日七杯——一天之中每种酒只能喝一杯。这便是武林皆知的七七之约。”
“我怎么觉的,他是不是被人当猴耍了?怎么有人定下这种无聊透顶的约定呢?”
木札觉的七杯老儿那七七之约着实是有些荒唐可笑。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黑木头,你死路一条,快快过来,待我一指毙命、送你归天。”
“你是不是少根筋啊?明知你是棺材坑还往里跳,你当我是一头猪么?而且,我与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你干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们三人之中就你长最黑,方才又说我的绝句是打油诗,现在又说我是让人当猴耍了,关键的是你惊扰了我的杀人梦,短短的时间里你已经冲撞了我三次,这还不够你死的,你说我不杀你杀谁?”
七杯老儿引根凭据地说。
“我有冲撞你吗——”
木札差点无话可说,却又本能地强词夺理地狡辩道,“是你自己喝醉了,醉到不醒人事要乱杀人”
。
“你这黑不拉几的家伙,你说我喝醉了?我可是千杯不醉的老酒鬼,我一天只喝七杯酒,我能醉吗?你这家伙是真不怕死的,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