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肆诫:“那第三个人呢?”
江故继续说:“其三,有个叫袁存的人,家住封寒城苍儿镇,在铸造坊淬铁,熟练工,月薪一百二十钱。”
曹肆诫道:“听着没问题啊,此人怎么了?”
江故:“他死了,但他还在做活。”
第28章排查
他们挨个去调查了这三个可疑的佣工。
赵大虎是从容州来的,但并不是卢家的亲信,据说是在老家惹了点小麻烦,于是拐了好几个弯才托关系找到这么一份工,算是背井离乡重新开始。此人在冶炼窑做事还算尽心,没出过什么岔子,故而这次登记之后,是打算给他安排试用期,以观后效的。
听说有人找自己,赵大虎本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其他锅炉有什么活计交接,谁知出来就看见当家主子带着席账房先生,还有传闻中的江督造使在等着自己,当即惊得手足无措,脑袋上汗如雨下。
他磕磕绊绊地问:“东家找、找我有……什么事吗?”
薛仪经验丰富,没有给他过多的反应时间,上来就道:“赵大虎,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凛尘堡?”
赵大虎一怔,急得脸都红了:“没、没有啊!我哪有这个胆子?”
薛仪捋捋八字胡,冷声道:“我们翻查了去年的名册,你一个人登记了两次,酬劳也是领的双份,敢在我们眼皮底下做这等偷奸耍滑之事,我看你胆子还是挺大的。”
曹肆诫适时唱了唱白脸:“赵大虎,你把我们凛尘堡当冤大头,我可以不计较,人总有做错事的时候,也可以给你机会改过。我就想问问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或者什么内情,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帮上你?”
江故:“……”
庆幸薛仪归来,自己不用再配合曹肆诫演戏了。
闻言,赵大虎扑通一声跪下了,辩解道:“东家,冤枉啊,我也不知为何会登记两次,之前我还纳闷,为何每月我的酬劳是双份,我弟弟却一文钱都拿不到,是、是不是账上哪里出了问题?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曹肆诫抓住了关键:“你还有个弟弟?”
“是啊,我弟弟就在戊字炉上工,前两天还重新登记过了。”
赵大虎被吓得竹筒倒豆子般地交代,“说来惭愧,我弟弟在老家被一伙骗子算计,当掉了家里的良田地契,还莫名其妙倒欠了钱庄一笔债,我们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了,这才想办法到这里来讨生活。如今还欠着半数的债没有还完,凛尘堡的薪饷丰厚,我们巴不得留下来好好做工,哪里敢戏耍东家呢!”
“你弟弟叫什么?赵小虎?”
曹肆诫问。
“新旧名册上都没有这个人。”
江故检索了下。
“不,我弟弟跟娘姓,叫荆茯苓。”
赵大虎说。
江故:“嗯,新登记的名册中有这个人,旧的没有。”
曹肆诫:“不是,赵大虎?荆茯苓?你们家起名字也太随心所欲了吧。”
这俩名字八竿子打不着,谁能想到兄弟啊!
薛仪也有点绕迷糊了,找来荆茯苓和誊抄名册的人之后,才终于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去年卢家仆役给荆茯苓登记的时候,不会写荆茯苓三个字,又懒得问清楚,听到他说自己是赵大虎的弟弟,就写了“赵大虎之弟”
上去,因纸面空白处不够,“之弟”
二字便挤在一起,看上去像个错字的墨团,于是誊抄的人也没注意,就誊了“赵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