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无所谓的口气,反而让谢鳞有些惊讶,“只一件,我们姐妹将来份位如何?”
“我没办法保证!”
犹豫半晌,谢鳞还是苦笑摇头。
“鳞二哥倒是不说假话。”
探春没好气的推开他,拉着迎春到客位坐下,“只是这样一来,小妹倒是放心了,你刚才若是当真指天画地发誓,说什么必会迎娶我们二人,今日大概会是我们最后相见。”
();() “哦?”
这下轮到谢鳞惊讶了。
“我们这些人,哪个真能婚姻自主了?”
探春俏脸上露出苦涩神情,“请哥哥莫要以为小妹不知廉耻,若是按照惯例,我们姐妹的婚事早该有所着落,却不知为何,至今无人上门求问,小妹不知外事,说不清原因,只记得多年以来,好些老亲都不再上门了。”
“你说的是哪些?”
这一点谢鳞真不知道。
“小妹犹记得,老祖宗六十整寿之时,四王有三家世子上门拜望,北静王爷甚至携王妃亲自到场,情分给足。”
探春的声音很是低沉,“不过区区十数年而已,我已经记不起他们上次来府上是什么时候。
世人都道‘八公’一体,我却从未与另外六家的姐妹有过多少联系,若说我们是庶女,琏二哥呢?珍大哥呢?他们又和六家子弟打过多少交道?大太太暂且不提,我们太太平日少有出门,纵使真的出去几次,多数也只是前往二舅舅(王子腾)府上,其他人呢?”
“逢年过节,你们应该会收到不少节礼吧?”
谢鳞好心劝说。
“礼到人不到,上门的连个正经爷们儿都少见,区区家奴就能入府拜望大伯,谁又在乎了?”
探春已经泪流满面,“鳞二哥年不及弱冠,竟能与我们老爷(贾政)平级,就算是文武有别、文贵武贱,二十多年的差别,何啻于悬崖绝壁?”
迎春直到这时才明白两人说的什么,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你们两府的正经爷们儿但凡有一个能想到这些,贾家不会到今天的地步。”
谢鳞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
贾赦、贾政。
贾珍、贾琏、贾琮、贾宝玉、贾环。
全是废物。
唯一可能不是废物的贾敬,因为义忠亲王一案的影响,不得不出家避祸,据说,贾家当初虽然没有直接站队,但他是“太子侍读”
,而且是最受重视的几个人之一。
具体如何谢鳞不知道,但也不重要了。
“小妹虽为女流,心中也曾仰慕祖辈荣光。”
探春用力擦去泪水,语气依然坚定,“犹记得家中老人谈起祖父(贾代善)之时,京中武勋各家皆以贾家为长,到如今竟至无人上门,区区十余年罢了,不知将来九泉之下,我们有何颜面再见六代先祖!”
“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姑娘啊!”
眼看探春越说越重,谢鳞总不能看着她难受,只好上前将她紧紧搂入怀中,轻轻帮她拭去泪痕,“好了,我答应伱,将来不论如何,我都会尽全力接你过门如何?”
“只愿哥哥不忘今日之言!”
探春用力点点头,转而看向全程不知所措的迎春,“二姐姐放心,小妹不是善妒之人。”
“好像她才是姐姐!”
谢鳞伸手将迎春搂紧安慰。
“司棋。。。。。。”
探春突然转移话题,“可是予了哥哥?”
“额——”
一句话怼的两人只剩下尴尬。
“三妹妹,你真的准备这样吗?”
迎春连声音都带着小心。
“二姐姐,我们平时本就没多少事,就让侍书和司棋轮流过来吧。”
探春似乎早有准备,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剩下的,只管交给鳞二哥。”
“禀二爷,侯府有人过来!”
正说着,前院忽然传来孙伯的通报,“一份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