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先別執拗,道個歉讓夫子停下來。
人要靈活些,總不能真挨那麼多下。
柏乘怔怔地望著她,有些懵地眨眨眼,隨後立即明白她的意思,便翹起嘴角,給她一個暖暖的笑,用力點兩下頭,忍住戒尺落下時的痛,給她比了個唇語。
「知道啦,堅決不道歉。」
第21章第二十一章
他理解錯了意思。
吳清荷輕拍下自己的腦門,有些後悔剛剛給他比了手勢。
夫子的戒尺將近,柏乘閉上眼,可痛感並未傳來,有人突然拉住他的手臂,將他往後一帶,將他與夫子的那把戒尺隔絕開來。
是吳清荷的背影,柏乘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就衝出來了,但她一站在那,他便有種難以說清的安全感,瘦弱的身軀乖乖地靠近,和她肩膀相貼,以小動物看最信賴的人那種眼神注視著她。
「我覺得懲罰可以結束了。」
吳清荷一手握著夫子揚起的手臂,另一隻手拉著柏乘纖細的手腕,她直視夫子震驚的目光:「夫子,這事也算是因我而起的,我認為我有權摻合一下。」
夫子深吸一口氣:「你要幹什麼?」
「我在旁數過,加上剛才那一戒尺正好是十下,您應該停手。」
「他不道歉,違抗夫子的命令,這在學堂內是不允許的,哪怕是高官家的孩子,進了這裡,也統統只有學生這一個身份,尊師是最基本的規矩,違反規矩就要受到重罰。」
她的戒尺在吳清荷面前晃幾下,是一種警告,學生與夫子對峙,氣氛陡然變得詭異。
柏乘動了下,想繼續挨罰,不叫吳清荷為難,但她緊緊抓著他的手腕。
「我明白您的意思,不過,道歉是為了獲得原諒,只要這幾個人原諒柏乘就行,對麼。」
夫子聽著覺得很怪,疑惑地皺起眉頭,想說什麼,卻又說不上來。
吳清荷悠悠地轉頭,目光掃向那幾個公子,她眉頭微往下沉,抬眼時有一種與年齡不符的壓迫感,那幾位公子心虛地低頭。
「我剛剛聽了個大概,事情的起因是你們說我的閒話,傳我的謠言。」
她冷冷地開口,公子們聽著開始慌起來,他們理虧,也不知道她是會打人還是會回去和她母親告狀。
「是。。。是這樣沒錯。」有個公子支支吾吾地回答。
真是倒霉,沒想到她今天竟然來學堂了,還正撞上這件事。
柏乘想了會,搭到吳清荷耳邊小聲告狀:「其中有一個給你送過好多情書,他講得最多最難聽,他很虛偽。」
溫熱的氣息縈繞在耳邊,吳清荷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隨後以不容商議的口吻對那幾位公子下命令。
「你們今日把我得罪了,若希望我放過你們,就立刻告訴夫子,你們原諒柏乘,讓夫子停手。」
柏乘眸中閃過絲訝異。
「你。。。你怎得如此囂張!」夫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話還沒說完,那幾個公子聽完她的話瞬間鬆口氣,乖覺地轉頭對夫子:「夫子,我們原諒柏乘,請您停手。」
聲音此起彼伏,吳清荷等所有人開口說完話,轉頭給夫子輕飄飄地留一句:「您看,他們都原諒了柏乘,同窗之間關係和睦,那我就帶他走了。」
說完她就真的走了,柏乘被她牽著手腕,神情有些恍惚,吳清荷的步子非常快,他為了和她步調一致,腳步都有些不太穩,像只左右搖晃的小蝴蝶。
夫子被氣得頭暈目眩,她上前幾步想要攔住,可又覺自己失態,只得怒喊一聲:「柏乘,你若還想做個乖學生,就不許同她胡鬧!」
身後的喊聲像是另一個世界的聲音,吳清荷瞥了柏乘一眼,發覺他也正注視著自己,便小聲威脅:「不許聽她的。」
柏乘抿嘴溫柔地笑了笑,不停地偷看她的側臉。
周圍的人不想攔吳清荷的路,紛紛讓了道。
二人走出去了很遠,走到別人早已跟不上的地方,柏乘才忍不住彎起眉眼,完全放鬆下來,輕聲誇她:「你剛剛好厲害。」
「謝謝啊,我本來不想那麼厲害的。」
吳清荷沒好氣地回他一句。「你把我的動作理解錯了,有點笨。」
原來不是讓他守口如瓶堅決不道歉啊,可是那個動作,怎麼看都會這麼理解。。。
柏乘小聲地哼了下,但還是好高興,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他拉到身後去,他一想到就覺得暖暖的,一種悄悄摸摸的喜悅攀上心頭。
吳清荷側眸,看見他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一副完全忘記自己剛剛挨過十下戒尺的樣子,便沉聲提醒他。
「下次記得量力而行,自己勢單力薄的時候,就不要去招惹別人。」
柏乘眉心微動,趕忙把自己的笑容收住,觀察吳清荷的表情,漸漸意識到些什麼,愧疚而又溫順地垂:「吳清荷,對不起。」
吳清荷覺得自己話說得稍有些重,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聊下去。
路上經過了學堂的水井,吳清荷想起柏乘與那些公子鬧過事,臉上還沾著不少墨水,就停下腳步問他:「你要去洗把臉麼。」
方才的交談讓柏乘走了神,他停在原地沉默片刻,恍然意識到吳清荷在與他說話,才後知後覺地點頭:「洗,等我一下好嗎,我很快就好。」
初秋的熱讓人煩躁,吳清荷就坐在水井邊,背著用葫蘆瓢盛水的柏乘,她安靜地仰頭看天,想著今日的謠言大概需要多久才會從她身上漸漸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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