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调试顺利,徐然也喝了不少,车到县一中的时候都晚上十点多了。
王建军想让徐然在县城住两宿,陪徐帆高考,可徐然说单位的事儿太多走不开,把徐帆全权托付给了王建军,弄得徐帆直瞪眼。
等车开远了,徐帆才跺着脚说道:“你跟我爸都说啥了?他咋会把我托付给你?我爸不会知道咱俩搞对象了吧?”
王建军摇摇头:“怎么可能?咱俩才十九,你爸咋能往那方面想?估计是觉得我有文化学识渊博,值得托付吧。”
徐帆瞪了王建军一眼,说了句臭美吧你,就往一中走去。
陪着徐帆往宿舍走,徐帆担心地看看王建军。
“建军,我看林场的人不少都一脸羡慕,这羡慕嫉妒恨都是连着的,你忽然冒尖了,就不怕又被当成反面典型?”
王建军叹了口气:“人心险恶咋能不防着?不过我干这事儿之前就跟李主席说好了。跟铁路签合同都是用的林场的章,属于半公半私的行为,说我投机倒把也靠不上。
这都是这些年吃苦吃出的经验,另外现在政策也好了,即使有人使坏也就是搅合我的买卖,我接着就是了。”
第二天王建军先去了银行开了个存折,然后坐小火车回了林场,机器弄好了,接下来他得教老爹工人咋用。
令他没想到的是,原本答应来上班的林场家属,居然都没来,偌大的车间里,只有王老蔫蹲地上抽烟。
“咋了爹,李婶老刘嫂子她们咋都没来啊?”
王老蔫哼了一声:“也不知道谁他妈满屯子宣传,说咱家是地主老财,谁要是给地主老财当长工,就得重吃二遍苦遭二茬罪。
再有就是原本卖咱山货的,现在也都不卖咱了,说是县供销社就收,价格比咱收的还贵,还不用炒。”
王建军呵呵两声对王老蔫说道:“没事儿爹,我去找二爷商量一下,实在林场找不到人,我就去临近的屯子找,这年月给钱还怕找不到人干活?
至于干果啥的你就更不用上火了,我去外头收,比在咱林场收还便宜,现在咱有机器自己就能炒,不会耽误交货的。”
边往屯子西头走,王建军边琢磨雇人的事儿。
其实厂子不大,根本用不了多少人,有两三个就差不多了,没想到屯子里居然有人使坏。
一到二爷家院门口,两只大黄狗直往前扑,冲着王建军摇尾巴,王建军进院儿摸了摸两只狗,直接坐在了石头碾子上。
关二爷听见动静打屋里出来,一看见王建军就哼了一声:“蔫吧了小子?让人烫了吧?你要是家里有事左邻右舍兴许能过去帮衬,可你要是做买卖雇人,咱这屯子能拉下身段给你干活的,估计没几个。
你也别埋怨咱屯子人有红眼病,其实人都一样,都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
别上火小子,跟我去老关家,这屯子就属他们家困难,现在老四能站起来了,老四家的就不能老在家待着,真要是分了家,没营生干还不得饿死?”
王建军上次去老关家是提着一盒点心进的屋,当时关老四是冲着那盒点心,才没把他撵出去。
要说现在王建军可是老关家的恩人,要是没有他,二丫也不可能去铁路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