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得回去。”
孟薇起身披上浴袍,“替我叫辆车。”
“没问题。”
这回应又让孟薇有些莫名其妙的怒火升上来;她砰地一声关上浴室的门。
他其实是巴不得她回去吧?可笑。他真是一点温言软语也不舍得说。
椭圆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小小的俏脸,有些生气又有些落寞。
“别这样,孟薇。”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别这样。”
她将头发梳拢,扎了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美人尖,准备放水洗澡。
氤氲的水汽升上来,孟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只是隔着一扇门,她已经开始焦躁。
他们这种地下关系已经保持了四年之久,如果没人动了情,大概还可以继续下去。
四年前的夏天,孟国泰的长孙孟薇还在班霍夫大街做业务实习,忙的脚不沾地,偏偏父亲孟金贵还能在密集的电话中插播进来命令她做交际女郎。
“你还记不记得智晓亮?本周五维也纳音乐厅的钢琴独奏会,是他签约环球后的首次公开演出。”
她知道智晓亮和孟觉的渊源,于是伸手去拿桌上的通讯录,寻她在奥地利的友人帮忙送花祝贺。
“好的,我会订一打薄雪草花篮送过去。”
“不。你亲自去,音乐会后的晚宴,你是明丰药业的代表。”
“我没有空。”
她转着手中的钢笔,口不择言,“爸爸,我对孟觉以及他的朋友没有好感。况且我从来不认为胖子会成功。”
“孟薇,你就是一个来自格陵的乡下佬,少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孟金贵一字一句,“你得亲自去,或者我明天飞奥地利,请来接机。”
她没想过继续顶嘴;接待孟金贵,无疑是自讨没趣的事情。她厌恶孟觉,有很大一部分是就是孟觉和父亲的感觉太像,可是年龄又相仿,让她无所适从。
“好的。我明白了。”
演出当天下午她带了晚礼服坐火车孤身从苏黎世出发,傍晚到达维也纳金色大厅,大厅外有宣传海报兼场刊可随意自取,照片仅得巴掌大小,醒目的是演奏内容,她其实十分不耐,看都不曾多看一眼。
东方人在金色大厅表演已不是罕事,这个智晓亮若有自知之明,就该隐名埋姓,做幕后工作,何必腆一身肥肉来丢人现眼。
那时候她年少气盛,没有遇过任何挫折,为人处世都带着锋锐,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直接捧着装有薄雪草的水晶匣走进后台化妆间,零星两三人,她环顾一周,并未见到任何超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