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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有些尴尬,“我很少受伤,所以当时看着样子吓人。其实应该很快就能好了”
。
阮青崖死后,他跟阮鸾筝吵了架,一个人跑到朔川,难受了很久又受了伤,一见到阮旸就什么都忍不住了,哭的特别厉害。
逄宪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写着自己名字的铁牌,放到他手里。
“我因为应守心之前的事暂时停职了。作为赔罪,你在朔川的这段日子,我可以随你差遣。”
薛麟眨了眨眼,看了看手里的铁牌,又看了看逄宪,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来,“是阮旸来叫你给我做护卫的吗?”
逄宪没说话,眉眼垂下,像是默认了。
于是薛麟抓住他的胳膊晃了晃,“那我能不能看一看霸军?我真的想看一看它!”
霸军现在放在镇北军的军营里,暂时不算有主人。
魏王阮玄沧,曾有霸军枪,有踏雪驹,有镇北军。本来这些都是可以传给他儿子的,只可惜……这些东西四散给了后人,如传说一般,七零八落,再不复当年繁盛壮大。
世事不复,人亦不复,皆是惘然。
建平十年,长河又了水患。
姚赫在进诏狱前,听手下人上报,说今年的军费有点少,东边人们不好过,有些地方草都没得吃。
“知道了。”
眼前的诏狱大门颜色深黯威严,一条路通到深处,光亮皆没,不见尽头——如同吐着舌头的无情巨兽,将来访者吞骨食肉,片缕不留。
姚赫紧了紧自己手腕上的束甲,缓步迈了进去。
诏狱之特殊,在于“诏”
字。昔日皇帝令群臣议立名号,臣下建言:天子之令为“诏”
。
平头百姓此生与天子难得交集,故能下诏狱者,多为重臣。
“所以您看,公主不是给足了您排面吗?”
架子上绑着的人受了一遍刑,身上满是血痕,低着头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似乎说了些什么。
姚赫好心地凑上去听,猝然给他啐了一口血沫。
“畜……牲……”
刑架上的源丰气息奄奄地骂,“姚闻理一世忠敬,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姚赫差点让他啐脸上,皮笑肉不笑地叫左右把人带下去。
“看来您不了解我,我跟父亲从来不同——我从来不喜欢堂堂正正,只喜欢在背后耍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