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沉渊界的恶煞根本不听,见玄商神君躲过一击,更是暴怒。他长鞭化刀,附泼天浊气向外一震!刀气所到之处草木瞬间被切割枯萎,天兵也被击中倒下。
神君手中的布老虎被刀气切割成碎片,飘落于空中,如散开凝固的血。
这血色融入土壤之前,玄商神君身法已起,清气荡涤浊气,一剑一招便卸了恶煞的长刀,将剑锋对准他命门。
天兵们认出玄商神君,在地上啜血同他道:“神君…属下见过神君!此沉渊恶贼私自上天,偷走了青藜星君的四界命薄!多谢神君出手擒拿,属下这就押他回天受刑!”
结果那恶贼双目赤红,却哈哈大笑,梗着脖子向前,几乎要自行了断般挨紧了神族神兵。
“少典有琴。千年不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出现得不合时宜,一出现就惹人厌烦。受什么天界刑罚,来!不如杀了我!替你这些废物天兵杀了我!来啊!”
神君放下剑道:“你是沉渊界的三皇子。我认得你。”
“千年以前,我就不是什么三皇子了!倒是你,一直是天界的皇长子。”
对面之人嘲讽笑他:“这一千年,你过得很是愉快吧?守护了四界,保全了虚名,还如此闲云野鹤悠闲自在。”
神君想到什么,又改了称呼:“你还是离光青葵的…鳏夫。嘲风。”
这话浇灭了嘲风的暴怒和活气。卷因逃难半湿,挂在眼前。
他低头,恨声咒骂似的答:“对。我是。此时此刻,我真羡慕你。竟然能这么轻易地说出这两个字。”
“原来你们神族的人,心都是石头雕出来的。”
玄商神君沉默不应,也未被激怒,只是用捆仙索把他绑上,让天兵先行退去。说问清楚后他自会带人回天复命。
天兵离开,石屋前只余二人对立。神君问恶煞:“你偷命薄做什么?沉渊族人的命运,命薄无法修改。”
嘲风冷笑,畅快答他:“我要用命簿中的过往记忆复活葵儿。”
神君道:“你疯了。”
“离光青葵不是凡人,尸身不存,灵识早散。你就算捏出一个全新的躯壳,用命薄中的记忆强行塞进去,那也不是她。而是个假人。”
嘲风:“时至今日,你觉得我还会在乎真假?!你知道这千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哦,你不会知道。因为小姨子既狠心又周全,保了你无忧千年!逍遥千年!一日一日钻心蚀骨的心痛你不曾体会,每时每刻想见到她的念头你也从未有过。你没从希望走到绝望,也没从绝望走到疯!你这个蠢货!凭什么来评判我?!”
“骂够了吗。”
神君听完后道,“本君无意与你争辩。只是告诉你,你的法子行不通。与其造个假人,不如去寻那离光夜昙,她和离光青葵是并蒂双花,血脉相连。兴许可以助你妻子复生。”
他解开了捆仙索。道:“想阴炽盛,想相追求,而有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诸苦。今遭本君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这三味并行会把人折磨成何等模样。”
“你走吧。把命薄留下。去寻那妖女离光夜昙吧。她也在四界云游千年。若是能找到她,也替本君传达一句:这千年的游历,本君终于了悟了所有红尘体验。若她愿意,彼此可再论一次道。”
嘲风自由了,似乎也平静了,接受了这个更优的提议。转转勒青的手腕,向前半步。
之后,九死一生偷来的天界命薄被他重砸在神君身前。
“什么云游,什么云游…你口中的东丘妖女离光夜昙,在一千年前就已经死了!被你那一剑伤到魂飞魄散,再无来世!”
7
千年之前,九霄云殿上,东丘妖女离光夜昙将美人刺横于玄商神君胸前几寸。
而她的颈项触碰到清光剑的剑锋。
短兵与长剑就是这般不公平。身量臂展之差也不公平。她还离他这样远,美人刺威胁不到他,人也碰不到他的衣角,他已经可以轻轻一划,将世界归于灰暗。